邊寧疑惑,“你今晚吃錯藥了?火氣這么大?”
“還不是因為網吧來的那幾個鳥人,煩死我了。”
“他們做什么了?”
“……大吵大鬧,抽煙喝酒,還吃螺螄粉。”
“你沒把他們打死?”
“我沒打,走了唄,帶著設備呢,硬是給我嚇出來了,當時我站在網吧里,看看周圍,覺得人生真他媽幻滅,于是就走了。”
“你這話說的,老母豬戴胸罩,一套接一套啊。”邊寧表示贊賞。
張單立來了,遠遠的,他騎著小電瓶車,白襯衫還吹著風,很有意思,等離得近一些,邊寧就注意到他臉上有傷了,看起來像是摔了一跤的樣子,主要是刮傷:除非他們在網吧打架的時候在拳頭上包砂紙,不然不會打成這模樣。
“在哪兒摔的?”邊寧看著張單立襯衫上臟兮兮的模樣,腰間纏著的校服外套看著有些臟。
“從網吧出來的時候摔的。”
“嗯,老倒霉蛋了。”邊寧擺擺手,“走,跟我走。”
現在的他,總是老老實實出現在監控攝像里,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嘛。不想出現在攝像頭里的,可以是另一個人,總之不會是叫邊寧的學生。
張單立一路上都很沉默,方才在電話里一副要大倒苦水的樣子,不過現在卻一言不發地跟著邊寧。
都說沉默的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邊寧已經準備好徹夜不眠了,不過,真的很出乎意料,張單立很乖巧的樣子,進了出租房里,沒有什么點評的廢話,去浴室沖個涼,換上邊寧的備用睡衣,然后他倆一塊躺在床上。
邊寧問他餓不餓,他沒說話,于是邊寧把燈關了,說一句晚安。
凌晨一點零三分,張單立發出嘶嘶的聲音,就是在上課時候偷偷引起別人注意用的聲音,就像故意清嗓子的咳嗽聲,邊寧沒反應,張單立慢慢嘆了一口氣。
“又怎么了?”邊寧睜開眼。
“睡不著,還是睡不著。邊寧,你和陶子成是不是在交朋友了?”
“還沒。怎么了?”
“問問,”他沉默了一會兒,“找個話題嘛,你平時玩不玩游戲的?”
“偶爾,和我爸在一塊兒的時候,他會帶著我玩游戲,都是些老游戲的,得在以前的主機或者PC上玩。不過,我們不常見面,所以,嗯。”
“……這樣啊,真好。”張單立在床上拱了幾下,并不安分,“靠之,我也想找女朋友啊。”
“那就去唄。”
“你想不想玩游戲啊,就是現在這種用虛擬神經鏈接的游戲,可擬真了。我有時候都懷疑,其實頭盔戴上之后,我就穿越到了平行宇宙什么的,那種感覺,真的,我只有在神經鏈接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活著。”
“神經鏈接啊,早就聽說過,不過一直沒玩,話說未成年在網吧玩不了神經鏈接的吧?”
“大哥,十六歲就行了,我今年年初就滿十六周歲了。”
“哦。”
“真的,我想攢錢自己整一個。”
“用頭盔連PC端的話,應該不貴吧,”邊寧想了想,“好像是四五千能買一個低配,平時自己玩玩差不多了。”
“對,不貴。”
過了一會,張單立又問,“那什么,邊寧,我有點想選修一門精神鏈接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