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還行?”
“就是,不算多,基本上都是現在的同學,以前說好一直要保持聯系的朋友,一畢業,再也沒見幾面了。現在如果再碰面,估計連對方叫什么名字都記不起來。”
“所以說,人際關系也是有時效性的,對吧?”林言笑了笑。
“班長說得對。”——果然,打聽別人的事情,成為某人的好友,千辛萬苦,最后只有一個再不相見。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交朋友。邊寧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心里頗為沮喪。
他由此感受到一種熟悉的,巨大的荒誕感撲面而來。
后排的某位老哥曾說過,一旦加入時間的變量,世界上所有東西都是沒有意義的,所以他會選擇把時間留給睡覺。
如果遵從直觀的推斷,既然一切沒有意義,那么當人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應該直截了當地赴死。相對的活著就是一個很荒誕的結果。人的一生是與荒誕作斗爭的一生。
邊寧問,“班長,我和你算朋友嗎?”
“算嗎?”
“你就當算。”
“好吧,那就算。”
邊寧笑了笑,“好了,從圖書館出來后,我們已經做了半個多小時的朋友了,你不能否認。”
“我否認。”
“你可不能改變過去哦。”
“笨蛋,朋友是雙向的,只要我不承認,那我們就不算朋友。”
邊寧大驚失色,失算了!
他這樣的表情叫林言又忍不住笑起來,“好了,我承認你是朋友就行了,畢竟我言而有信。”
“咦,難道不是因為本人卓爾不群,魅力非凡所以才讓你情不自禁想要與我交個朋友嗎?”
“臉不要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林言搖搖頭,又抖著肩膀笑了一會兒,“行了,聊點正經的,劉老師打算教你點什么?”
“主要是編程,還有一點電器知識。你呢?”
“機械方面吧,剛看完差速器,我得更努力一些。劉老師給我的書單可長了。”
邊寧想起與張單立的約定,不由得咂咂嘴,“我也應該學學這方面的知識,否則沒法幫忙了。”
“什么幫忙?”
邊寧把張單立的夢想一說,林言點點頭,“也是一條出路,以后,我應該也是要駕駛義體的。到時候張同學要是真的被俱樂部選中了,我們可以去他那兒實習,跟著師傅們學點技術。”
他們暢想著未來,邊寧借此擺脫了對荒誕的沮喪,一時間心情也愈加好起來。
路途再遠也有終點,邊寧和林言在輕軌站下車。
“好啦,我到了,該告別了。”林言在邊寧面前站直了,輕輕鞠了鞠躬,“謝謝你一路送我回來。”
“客氣了。”邊寧一抱拳,“這位女俠,言辭犀利,在下實在不敵,待我神功大成,我們再做過一場,江湖路遠,有緣再見!”
林言雙手抱胸,笑得渾身打抖,“去吧,有緣再見!”她也一抱拳。
邊寧走了,瀟瀟灑灑消失在路燈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