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邊寧和祖父母一起生活,聽母親說,那時候他身體很差,時不時會犯失魂癥,祖父就盤算著等他上了小學就叫他練拳。只不過后來祖母舍不得讓邊寧吃苦,也就不了了之。
以前邊寧倒也常常鍛煉,早上起來會沿著公路跑一小時到南面山里一個廢棄的村子,那里算是童年時候的基地了。
上了初中之后,就很久沒回去了,曾經經歷過的事情有些模糊,邊寧回去翻找,還真讓他找到了家傳的拳術視頻。
說起來,武術這東西,本來都變成時代的眼淚了,但到了義體搏擊這一塊,重新又煥發出新的生機。
義體的性能遠非人體可以比擬,舊時代練武人追求的人體極限,在現在卻被機器輕松突破。讓專業武術家來操控義體,那戰斗力確實是非常高的,而且能做出許多花哨好看的戰斗技巧以提高觀賞性。義體搏擊的可看性比拳擊賽高得多,這也是一個新興的娛樂產業。
只不過,這也就是在比賽里才有用武之地,真正用于戰爭的義體手里拿著的是槍炮,憑借優異的性能和智能程序的輔助,以及強大的后勤戰術支援,每一個戰斗義體都堪比單兵核武器,是徹底改變戰爭形態的科技。
這種強烈的落差對比,的確是讓人沮喪的。少年人誰不想擁有行俠仗義,高來高去的本領。義體搏擊再厲害也就是在臺上表演的木偶。
小泉老師問邊寧會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什么想法?”
“就是覺得,義體搏擊沒什么意義,就是為了以后找工作,掙錢的一門手藝。”
邊寧心想這不是廢話嗎,不過他也知道,人家這樣反問你,絕對不是想聽你嘴里冒出的一個對字。于是他就說,“不會,我覺得義體搏擊是很有意義的一門專業。”
“哦?你說說看,意義在哪兒?”
邊寧張口就來,把自己在百科詞條里看到的套話一說,什么探究人類精神的極限,為聯邦民間軍備做貢獻什么的。
小泉老師有些詫異,“你說的這些,自己都明白?”
“不怎么明白。”邊寧這時候實話實話了。
“嗯,你說的那些,都比較空泛了,小同學,義體搏擊也是一門非常發達的產業。不僅有官方的賽事,也有私人的,地下的賽事。操作義體的風格也大概可以被分成三種,一類是我們校隊這樣的學院派,一類是官方派,一類是野派。這不是什么成文的規定,就是大家常說的,在論壇上會這么一說。”
“哦。”邊寧附和了一聲。
“我看你的搏擊套路,就是比較典型的野派,特點就是雜,沒有禁忌,比較有個人風格。我們學院訓練的運動員都是比較統一的風格,不過比起官派還是要靈活一些。我們的目標是訓練能打,打得好看的運動員,官派的目標是為了進入機關任職,野派基本上都是為了打拳掙錢。”
小泉老師拍了拍邊寧的肩膀,“學義體搏擊,也是有好幾個層次的。往小了說當然是為了找一條出路,畢竟干什么不是活著呢。不過,往大了說,神經鏈接是我們人類對自己生物邊界的拓寬。在義體之前,我們的**是自然界賦予我們的,而在義體出現之后,我們人類第一次擁有了屬于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