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邊寧輕輕轉著電子煙。
“那你當初是怎么認識成然的父親的?是在什么情況呢?對了,你喜歡什么樣子的女生啊?長頭發還是短頭發?黑頭發還是粉頭發?高個兒還是矮個兒?”
邊寧想了想,“當時我什么都沒有,要做一件事情卻無從下手,是她父親指導我的。我已經有喜歡的女孩了。”
粉毛突然大發脾氣,“什么嘛!根本什么都沒說!你走吧你!快點走吧!別讓我再看到你!”
邊寧站起來,向她們告別,“再見,晚安。”
粉毛瞪著他,成然沖他點點頭,眼睛里隱約有了一些光亮。偶戲師戴著奸臣的臉譜,眼神卻很明凈,直到他消失在虛空之手的屏障里,粉毛突然崩潰大哭。
成然把她摟在懷里,輕輕拍打后背。粉毛大叫,“他媽的,我的愛情就這么破碎了啊!真是他媽的悲傷的一刻啊!”
成然無語,“你別哭,也別說臟話。顯得不真誠了。”
“哭還不真誠?”
“臟話不真誠。”
“臟話是壓制痛苦的靈丹妙藥,媽的,我的心好痛啊!”
邊寧這時候其實沒走,沒人給他開門,也沒人開窗,他走不了,就只是隱身了。其實要開門出去也行,但那不是顯得不夠神秘嘛。而且這門也沒有縫隙給他鉆,硬是要走,恐怕是不行。
于是他默默在角落站著。
粉毛眼睛紅腫,打個哈欠,“算了,我要睡一覺,明天早起還得練舞呢。”
成然說,“刷牙。”
“哦。”粉毛原本躺下了,聞言又坐起來,臥室門走。邊寧正等著這個機會呢。突然,粉毛站住腳,抽了一口煙,噴出淡藍的煙氣,看著霧氣在房間里擴散,慢慢朝墻角蔓延。
邊寧沒有稍加移動,霧氣徑直穿過他的身軀,現在的他,并不處于現實維度中。
粉毛把煙放下,開門出去,邊寧也正好一個位移離開。
他就這樣走了,沒有停留。粉毛攥著牙刷,望著鼓山的天際線,這個小城的結構簡單到一眼就能看清楚,眼見到處是硬化地表。這里是一層簡單的灌木叢,到了真正的大城市才能看見森林,巨大的構造體,立體的建筑,縱橫的空軌如血管……
粉毛有些疲倦,她知道,這是因為她在潛意識里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奮斗沒有意義,因為世界上再沒什么需要她為之努力的東西。勞動?那是什么?音樂舞蹈文學詩歌……藝術和哲學,她讀得很多,什么都能聊兩句,那些在學校里不會教的東西,她都涉獵過,其實比邊寧有文化得多。
越是了解這個社會,她越覺得沒有興致,因為自己已經站在最高處,享有最大的自由,也沒有什么豪門煩惱,也沒有什么家庭糾紛,感興趣的東西在十八歲之前都玩過了,全球旅行也已經厭倦,和那些驕奢淫逸的富家子弟又聊不上話。
她對科學研究不怎么感興趣,對航天事業同樣興致缺缺。不迷信,很理智,不會被恐怖電影嚇到,喜歡動物但不想養,和人聊天總是冷場,唯一感興趣的是交女朋友,裝可憐。
怎么說,都是,無聊呢。
靠,好想被超能力美男子綁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