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成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邊寧已經準備好了早飯,正坐在餐桌旁玩手機。
“起床了?去洗漱一下就過來吃飯吧,有件事情你得知道。”邊寧語氣古怪,像是要說什么壞事,可又有些竊喜的樣子。
“什么事?”陶子成穿著邊寧的白色短袖,衣服下擺垂到胯部,走路帶風,抖擻的衣擺像是水波一樣。她叼著牙刷,拿著一把梳子,坐在沙發靠背上慢慢梳頭發。
“你怎么一邊刷牙一邊梳頭發呢?”邊寧很無奈,放下手機,走到陶子成身后,接過梳子來,握一把她的齊肩短發,拿在手里輕輕梳理,“想要個什么發型,嗯?”
陶子成一只手刷牙,又騰出一只手反摟著邊寧,“隨你。”她只是含糊,閉著眼睛,享受清晨的天光。
邊寧輕輕哼歌,“麻花辮好不好?”
“土死了。”
“那很多很多的麻花辮呢。”
“太非主流。”
“那扎個丸子頭好不好?”
“像小籠包那樣?不好。”
“我覺得會挺好看的。”
“那行吧。”陶子成順手掐了他一把,“要是不好看我就要你好看!”
邊寧答應了一聲,給她梳好了丸子頭,突然就笑,“看著像是結婚的婦女。”
陶子成驚了一跳,轉過身來,鼓著臉沖他比劃了小拳頭,然后慌慌忙忙去盥洗室檢查發型。
他的手藝不錯的,扎好的丸子頭頗小巧可愛,騰出了斜飛的劉海,整體看著相當完滿,配她的臉型和骨相,不論正看還是側頰,都是青春靚麗的模樣,是邊寧喜歡的氣質。
陶子成對著鏡子欣賞了一會兒,飛快地漱口,擦凈臉頰,再反復觀瞧,嘿嘿笑了一陣子,還說什么“真是個可人兒呢!”
邊寧在外面聽得清清楚楚,“可人兒!吃飯了可人兒!”
“不準學我說話!哼!”她氣沖沖地跑出來,臉上暈開粉紅的霞,眼睛彎彎的,滿是笑盈盈的光彩。
邊寧等她就坐,這便開飯。今天的早飯是片兒川,也叫雪菜筍絲瘦肉面,清湯,大早上吃些清口的,不傷腸胃。兩個人端著大大的面碗,禿嚕禿嚕嗦面,心情比太陽光還燦爛。
“有件事情得和你說。”邊寧吃到一半放下碗筷,拿手帕擦了擦嘴。
“說吧。”
“昨天晚上鼓山斷網了。”
“嗯?”陶子成一臉懵逼地抬起頭來,嘴角還沾著雪菜末。
“對,不久前才恢復,而且情況比你想得更嚴重。鼓山好像是,嗯,怎么說呢,被鎖住了。”
邊寧自己是幕后元兇,輕描淡寫地介紹,那都是他自己寫的劇本。鼓山的網絡恢復,那是他開啟了透鏡,電磁波能通過這枚透鏡傳輸,但能做的非常有限,關鍵有線網絡還是被完全阻斷的,現在的網絡狀況是一下子倒退回三代通信,上網也就能看看文字和圖片,就這還卡頓地要命。
衛星通信倒是沒問題,榮絨這會兒正在和她爹打電話,能說些什么呢,生離死別的話題,只有讓彼處都堅強一些,這會兒的榮絨如何一只迷失歸途的孤雁,和滯留異鄉的游子也別無二致。
等電話掛斷,榮絨讓車隊返回城區,她已經不抱希望能從這秘境封鎖里逃出去,是時候認清形勢,放棄幻想了。
而電話那邊的黑島董事長,也是要不計代價將女兒救出來。這里的不惜一切代價,可以等同于曾經一國首腦所說的:舉國之力。事實上,黑島科技的統治力,比舊時代的絕大多數國家都強得多,而這樣一個商業帝國的掌舵人,他的權柄也可比擬封建時代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