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寧也是采訪開始前不久才知道這次會有陶子成參加。
青年互助會派出的代表其實就是湊個熱鬧,青年人懂政治的還是少,他們負責的問題更多是集中在民生方面。
陶子成這便帶隊出發了,還拿著邊寧送她的手持式攝像機,到地方之后是在演播室旁邊的休息室里先等待著,她把這次互助會準備的問題簡報遞交給自救團宣傳部的一位女同志,也是老熟人了,這些天的工作中也常有機會見面。
簡報拿去審查一下,稍作刪改,另備一份給演播室那邊,這就送還到陶子成手上。
這張單子里羅列的是互助會青年要詢問自救團領導人的問題,本來是十三項,被劃去一項,陶子成拿過來一看,劃掉的是“能否合影”。
好嘛,這就是不讓合影的意思咯。
幾個一塊兒來的同學一直在喊好緊張好緊張,陶子成倒是挺放松,她屬于神經大條,一點沒有要見大人物的激動情緒。
看看時間,早上九點,隔壁演播室開始試音了,全城喇叭都在響。隔壁也傳來隱約聲音,和窗外遠處街道的廣播聲有個層次差異,叫陶子成平白想起學校里的電臺,校園各處的擴音喇叭傳來響亮的聲音,如果是坐在教室里聽,遠遠的像山谷里的風聲。
差不多都是這么個意思。
門外進來幾個男同志,看著很干練的樣子,進屋之后四處檢查。有個三十來歲的,戴眼鏡,蓄著胡須的同志看到陶子成手邊放著攝像機,于是急忙問,“你這個攝像機是做什么的?”
“平時拍點視頻。”陶子成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站起來解釋,她倒是露出很靦腆的笑容。
“能檢查一下嗎?”那個同志人很嚴肅,說話也不近人情。
“好。”陶子成見他收走了攝像機,又不放心問了一句,“那什么時候能還我?”
那人愣了一下,“我們馬上檢查,等那邊任務結束了就還你。”
“我去哪兒找你?”
“到時候還在這,如果沒見到人就稍等一會兒。”
幾個同學等那些檢查的人員走后這才松了一口氣,“好嚇人,那些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旁邊有自救團的同志解釋,“安全工作的唄!這座大樓,昨天晚上就是他們打下來的。不然咱們的采訪活動可要麻煩了。”
隔壁這會兒正式開始講話,坐在休息室里大伙兒也聽不清楚到底在說什么,只是不時有人進出,來去匆匆的樣子。
屋里有飲水機,倒是沒有什么零嘴,只有幾包茶葉——那也是這里自帶的。既然一時半會等不到,那就喝喝茶也好,陶子成就是坐著喝喝茶,背一背稿子。像過去那樣低頭玩手機的日子是不可能了。
現在鼓山斷網,只有內部局域網,公司局域網是不對外開放的,只有幾個門戶網站,界面很好看,發布一些有限的消息。剩下就是自救團搭建的網絡,在公司暗地的黑客攻擊里艱難發展起來。自救團有自己的網站,上面發布的都是實際的工作和成果,每天的生產活動,糧食儲備,工廠產能,服務措施,這些都能查到,具體到每天食堂耗費的食物都有。民生相關的信息,方方面面都盡可能要公開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