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沒什么,無非是把糧食從一個地方運到另一個地方,不離開鼓山,搬到哪兒都一樣。
但飛艇里的人像是失心瘋了,也可能是公司的人都失心瘋了。
他們把糧食,那些稻谷,在天上往下灑。
一時間鼓山像是又下雨了,淅淅瀝瀝仿佛老天爺的尿顫點滴。
“襪!天上下糧食了!”
“作孽東西,這是糟蹋來了!”
兩艘飛艇里,一艘在撒糧食,另一艘用擴音喇叭大喊:“喂狗也不喂你們!怎么不去死?你們都該死,早就該死了!喂狗也不可能喂你們,倒掉也不留著給你們,通通餓死,餓死得了!那個靈異客,你這么能耐,你怎么把他們救活?你倒是從地上把糧食變出來!榮絨!臭婊子!你他媽就是個賤人!你被他媽野男人拐跑了!榮絨!你叫你爹來啊?你有什么!有幾個臭錢在這兒不好用啦!你和鼓山這幫雜種一起餓死!”
看來是真瘋了。
“你們揀啊!揀啊!怎么不揀?不夠嗎?馬上更多的來了!”于是這下子兩艘飛艇都在往外撒糧食了。稻谷、凍肉、凍魚,蔬菜干,果脯,一時間像是五顏六色的雨。
好好的糧食落在地上,昨天夜里雨才停的,這會兒地上積水還能有一指節厚,直接就污染了,肯定是不能吃了,要吃得再清洗消毒過,民聯體也沒這專門的機器。
假如大家還是好吃好喝的,指定看不上這些糧食,但鼓山人吃糊糊快三個月了。
群情激憤是真的。如果不是組織上制止,憤怒的鼓山人這會兒應該要打進西郊糧食基地了。
于是等大家真的打進糧倉,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
浩浩蕩蕩的義體集群從南區開往西郊。
拆下基地的大門后,看到名為重巖的超限義體屹立在廣場上。
這邊是高大威嚴的超量級軍用義體,另一邊是矮矮挫挫仿佛土豆成精的羽量級工農業義體。
“你們在侵占公司財產,請立即離開!”重巖將厚重的塔盾豎起,仿佛肩挑百里長城。
那一堆土豆精默默讓開道路,隊伍后方忽地走來一列纖長的義體。
金屬的腳步精密、穩定、輕快。
熱烈純凈的日照,在他們銀灰色機體上反耀出大片森冷的寒光。
重巖緊緊凝視著為首的那具義體。
“是你……”
鼓山靈異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