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行動前一個月。
張單立,邊寧與榮絨三人開了個小會議。
“真的下定決心了?”張單立摩挲著雙手,發出嘶嘶的金屬摩擦聲,他的電子眼里閃爍著冷冰冰的光,“本來很簡單的事情,偏偏要你變得這樣復雜,換作我來,十年前我就能把事兒辦了!”
“下決心才是十年前的事情,現在不過是如常的行動而已。”
榮絨臉上沒有任何細微的動作,顯出強烈的非人氣質,她的表情常叫人見了覺得絕大的恐懼,因她的神情不似人類,倒是像蒙著人皮的機器,她只瞧了邊寧一眼,沒有更多的言語。
邊寧仰靠在椅背上,右手托著下頜,細長而干瘦的指頭摩挲臉頰,只盯著沒有人的空無的座椅,墜入一個滾燙的議題里,“虛空是我們完成目標的工具。十年前,我們的理論和實踐都沒有發展到位,但既然在鼓山,我們現在已經完全明白如何革命,就該一點點把虛空的痕跡挪開,只是還不急于一時。什么時候能完成咱們人民做主的專政,什么時候就該把虛空封鎖了。”
張單立悶笑了兩聲,“總歸是你說什么,我們就聽什么的。”
“沒見你為我省腦子。榮絨同志還沒發言,你在這著什么急。”
榮絨側頭瞧著邊寧,“計劃很簡單,有什么變數也不用擔心失敗。如果你不放心,我再復盤一次。”
“好,你說吧。”
“今年十二月至明年一月末緩沖,張單立在這段時間去給聯邦星鏈上傳病毒,除此以外就是你的表演了。盡可能在二月前結束。二月十號,執行破冰,人民全體會議全球直播。民聯體的宣傳視頻我都做好了。在網絡被封鎖前,我們有四個小時到五天時間,我會盡可能把人民派的理論上傳網絡。”
“是到了亮相的時候了,要不然外面人還以為鼓山死絕了。”
沉默的遐想后,張單立突然發聲:“你已有十年沒見你父母了。”
“十年零一個月又十七天,我走的時候是個冬天,現在外面也是冬天了。”邊寧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想見見他們了?”
“如何不想。只是不能。”
“別騙自己了。”張單立身上的揚聲器里發出低沉的氣流,是一聲長長的嘆息,“你也真狠得下心來。為什么不把他們接到鼓山來?這十年,我是常去看望他們的,但我總不能和他們說說話,也不能見面,而你更是連看望都不去。你怎么忍得下這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