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歆在駕駛艙里百無聊賴地磨刀,她聽從張單立的囑咐,全速往遠平城趕,這樣一來也就沒有下車游獵的機會,成日悶在車廂里,吳江載老頭在社交上基本是個半癡呆,就算邊歆的性情再活潑,和他聊天也能被噎地兩眼翻白。
“老同志,你真的研究出時間機器了啊?”
“嗯。”
“所以我們能穿越時間了?”
“哦。”
“喂,你有沒有在聽?”
“哦。”
“……我忍。”
這一路回去可不太平,按理說好人做到底,張同志要是能多體恤一些,也該再干一票無本買賣,開飛機把邊歆和吳江載送回遠平,但他卻急匆匆跑去太空,丟下她和孤寡老頭無依無靠。
有些事還真是只有親歷親為才明白艱難,平時張單立操作戰車四平八穩,一路過來根本遇不到劫道的,可換成邊歆來開,還未離開漠北,就遇上七撥游蕩盜匪,也不知是張老同志神機妙算擅長趨吉避兇,還是她邊歆就是個掃帚星,專惹麻煩。
哪怕邊歆跟在老同志背后練功,如今一身技藝突飛猛進,也頂不住九十九連發贊到不行的火箭彈,戰車奔行,目標實在太大,惹了荒野上的游蕩者,那是要吃苦頭的。當初革命戰爭時期,民聯體和聯邦軍閥都拼了命搞軍工業,生產出來的輕武器要以億噸計數,重武器同樣不計其數,大部分都留在屏障外的茫茫大地上,游蕩者們從小的玩具都是電漿槍,居民交易多以口徑不同的子彈為一般等價物。荒野之民,個個兇悍,不乏射術本領高超的兵士,這樣的隊伍如狼群,嘯聚大地,叫人望之膽寒。
邊歆無意和這幫道上兄弟動刀動槍,無奈人家就是奔著豪華戰車來的。
平日里不吭聲的吳江載同志倒是能在關鍵時刻幫一把忙,不論是火炮手還是導航員的工作,他都得心應手。對戰車的熟悉,邊歆還不如他,事實上張單立的戰車這么多年來改造升級過許多次,吳江載是近四十年來,最得力的工程師,戰車的武器系統,就是他一手設計。
“老頭同志,后面又追來了!”
“嗯。”吳江載總是冷冷淡淡,邊歆瞧他一幅臨危不亂的樣子,心里暗叫一聲可惡,被他裝到了呢!
要不說姜還是老的辣,吳江載名字里就有個江,雖然是諧音,但手段絕對火氣十足,不論是機炮點射,還是重輪碾壓,他一點都沒含糊過,常常讓履帶上都粘幾張人餅,血肉糊嗒嗒地黏在鐵殼上,給洗車工作帶來很大困擾。
邊歆問他為什么這么熟練,老同志微微一笑,想當年,跟在張單立屁股后面干買賣的小孩,正是他這位老科學家。
邊歆心想:好嘛,原來這位也是道上響當當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