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歆啊邊歆,你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還挺帥的。可惜沒了腦子,你都沒法說俏皮話了。”木連自己仿佛邊歆附體一樣開始說爛話,毫無自覺的樣子。
邊歆沒有回應,如沉睡一樣閉合的眼眸,只在縫隙里隱約透出刺目的,灼熱流淌的金色光線。她安靜地站在木連身前,如絕美的藝術物,古老的灰黑巖石的雕塑。
木連詢問機械心臟,“她這是怎么了?”
“她死了,顯而易見。”
“她怎么死了呢?”木連張口結舌,“她應該只是畸變了吧?”
“但她的確是死了,要是她活著,不會如此聽話。”
“那她為什么……”
“對一臺計算機而言,換一個操作系統并不會對硬件有什么影響,但她從里到外,都不是以前那個邊歆了。”
木連搖搖頭,“那么她對我而言還是活著的。這沒什么大不了。”
“真是冷酷的唯物者啊。”榮絨諷刺地笑了兩聲。
“您知道是什么樣的機制起了作用,才把邊歆變成這個樣子的嗎?”
機械心臟搏動了一會兒,探聽著虛空的呢喃,“河流之上的倒影,深入水下的飄萍……”
“您能直接幫我翻譯成人話嗎?”
機械心臟的低語遲鈍了一會兒,榮絨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不能。”
“可我真的聽不懂。”
“……在每一個空寂的舞臺為主角鋪好陳設與背景,一切將要發生的,都已經發生過無數次。”
木連暫時還未脫離危險,他只好暫時按捺疑惑,繼續按照榮絨的指示,朝安全屋進發,而這一次,榮絨不再為他提供繞路選項,直來直往,路線簡單明了。
因為邊歆會守護木連的一切,他的生命和使命,都由被虛空魔法扭曲了身心的怪奇人偶保衛,沿途遭遇的畸變體會被邊歆頃刻斬殺。
成為畸變體意味著對心靈與身體對虛空的完全開放,每一只畸變體都是虛空在現世的腫瘤,一個瘺道,源源不斷的虛空物質會從中流淌,畸變程度越嚴重,虛空物質傳輸的閾值和流量也就越高。
畸變的邊歆給木連展示了一個超限執行員的戰斗力。由張單立訓練的戰斗能力和無窮無盡的虛空魔力,她在宣泄力量如太陽輻射可怖的光熱。木連瞧見她揮手時,森冷的藍色秘刃如駭浪一樣在近地表席卷,潮水一樣沖刷長廊,將沿路的畸變體、擺件和裝飾物全部切碎,并在墻壁上留下深邃的裂痕,被割裂的玻璃甚至保留了相對完好的形態,并未因內應力的失衡而呈現蛛網狀裂紋。地板上清晰可見如同潮水沖刷后留下的條狀波浪紋,只是邊緣更加銳利,而尸骸碎塊也被扯作松散的小塊,畸變體身上的機械零件丁零當啷砸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