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造就了諸多神明,文明則將古老的神明拋棄,創造出新的神明。
神明從來都不曾存在,也不曾消失。
神明在人的心中,加持人的**,或正、或邪。
……
詭河往北,便是云北八村。
八村的人多是文盲,不懂畫文,最有學問的便是岑今,她雖算不得博聞廣識,卻也能將八村的過往畫成文字,講給下一代神巫。
“尊神,這里是云北八村的上一村,在詭河上游,飲上水,最出美人!”岑今指著一片屋舍倒塌了大半的村落介紹道。
羲問道:“為何要用生土砌墻,這暴雨之下哪有不倒之理?”
岑今不解,拱手請示道:“尊神,您是說房屋還有更好的建法?”
羲點頭,粗略講了一遍。
岑今一顆火熱的心漸漸平靜下來,解釋道:“尊神,百年前,村里來了位國匠,在八村間,建了七棟上房,確實可防暴雨沖刷,但隨著詭河改道,如今只剩下了一棟,而且那上房造之費時費力,確實不如土房便利!”
羲看著那些倒塌的房屋,問道:“這土房易建?”
岑今解釋道:“這土房,四戶合建,一日便成!”
四戶一日建成一屋,自己的造房之術確實要慢上許多,更關鍵自己的造房之術也是眾多科學家植入的記憶,自己并未實踐過。
羲打量著不遠處上一村的村落。
一些村民打扮的男子從上一村尚存的屋舍內走出,身上背著鼓鼓囊囊的口袋,看上去要比隊伍里的男子更強壯些。
羲好奇問道:“隊伍里都是被沖垮房屋的村民?”
岑今解釋道:“這六百八十一口,是云北八村所有的村民!”
所有的村民?
這個八個村里沒有五旬以上的老人?
也沒有五歲以下的嬰、幼兒?
羲再次巡視一周,發現低頭前進的人群中確實沒有老人和幼兒。
她有些不解,卻也不好多問,指著不遠處的上一村,問道:“可村子里還有人呀!”
岑今抬頭遠望,面色蠟黃,有些結巴道:“蘇……匪……?”
蘇匪,是云北之地最為臭名昭著的土匪。
蘇匪的老大叫蘇,盜蠟肉,搶種子,偷果醬,無惡不作。
連續月余的大雨,雖說沖垮了房舍,淹沒了農田,卻也抵御了土匪。
如今,霽日光風,蘇匪也是猖獗起來。
岑今轉向隊伍,大喊道:“蘇、匪、來、了!”
上一村的村民齊齊抬頭,也不顧對神明俯首的禮儀,向村落看去。
上一村村長命令道:“上一村的村民,快躲起來!”
百余名村民,脫離隊伍,在村長的帶領下向詭河上游逃竄。
上二村村長見狀,也忙下令道:“上二村的村民,快回家藏好家私!”
六十余名村民,脫離隊伍,飛奔而去,縱使抱著孩子的婦女都比村長跑的更快,將四十七歲的村長甩在后面。
羲不解道:“這蘇匪不過三十多人,你們八村六百余人,何懼之有?”
岑今解釋道:“尊神,這云北八村攏共兩百六十戶,每戶最多不過四人,萬不是這蘇匪的對手呀!”
“村里既能聯合祭祀,為何不能聯合抗匪?”羲更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