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會當天兩個乞兒撿著了這令牌和一個鼓囊囊的錢袋,拾金不昧就交給了當時巡防的官差,他們一看這牌子就給嚇了一跳,直接移交了桃花衛這邊。我當時恰好在他們的官署,一看——這不是馮嫣的令牌么?”
杜嘲風看了小七一眼,“丟了陛下欽賜的令牌可是大罪。”
小七的臉瞬間紅了。
竟然是……拾金不昧……
——這還不如是被小賊偷了啊!
馮嫣笑了一聲,“那錢袋呢?”
“錢袋我嫌重,就沒帶在身上。”杜嘲風看了小七一眼,“反正你們也不差錢吧?”
小七哪里還有心思考慮這個,她有些尷尬地看向馮嫣。
“……阿姐,我是不是又給你惹了什么麻煩……”
“令牌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馮嫣笑著道,“我第二天就和陛下說過了,她沒有生氣。”
“……那就好。”
“下次長點心吧。”杜嘲風笑了一聲,拿著令牌往小七頭上敲了一下,然后把東西丟去了小七手中,“這段時間你們注意安全,沒事不要往外跑。”
小七看了看天師,又看了看馮嫣。
“情況很糟糕嗎?”
“嗯。”
“……哎?”小七稍稍顰蹙了眉頭,“我還以為,上次阿姐去岱宗山滅了那只妖怪,殉靈人的事就都結束了呢。”
杜嘲風哼笑一聲——不久之前他也這么以為。
然而有時候命運的神奇之處就在于,在人以為有些事要畫上句點的時候,它卻恰恰意味著一個新的開始。
他看向馮嫣,“我聽魏行貞說,阿嫣你最近在看殉靈人近年來在各地造成的事故?”
“嗯。”馮嫣點了點頭。
杜嘲風從袖中取出一只白色的紙雀,“要是阿嫣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將信箋交給它,我會很快收到的。”
馮嫣接過了紙雀。
“您還是喜歡折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杜嘲風兩手捅在袖子里,望著此刻一臉平靜的馮嫣,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有些不安。
先前在岱宗山上也曾出現過的某種糟糕預感此刻又垂落心頭。
“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人來府上么?”
馮嫣和小七都是一怔,兩人彼此看了一眼,然后都搖了搖頭。
“天師為什么這么問?”馮嫣問道。
杜嘲風輕輕“嘶”了一聲,轉身捏了捏眉心,“算了……我最近可能是,有點多疑了。”
“倒是有一位。”馮嫣忽然道。
杜嘲風立刻警惕了起來,“誰?”
“太醫院的梅十二梅先生,前段時間跟程老太醫到家里來過,明日他又要來一趟呢。”馮嫣笑著道,“這應該是這些日歷來府里的,最奇怪的一個人了。”
杜嘲風原本皺起的眉頭在聽見“梅十二”的名字以后,又舒展開來。
“他啊……”杜嘲風笑了笑,“那沒事的。”
“杜天師也認得他嗎?”
“認得啊,”杜嘲風笑道,“這人挺不錯,心地好醫術也精湛,雖然脾氣是有點古怪——不過這在我這兒這算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