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風鎮于沭陽縣城相去不遠,中間只隔了一大片楓樹林,有一條小河穿林而過,從青風鎮流入沭陽縣城。
朝陽初升,天邊泛起了魚肚白,一抹緋紅的光輝灑落在一個奔跑于林間的少年人身上,泛出淡淡的金光。
少年十五六歲年紀,如猿猴一般奔跑于林間,健康的古銅色皮膚上泛出點點細汗。
“呼~!”良久,余墨跑到小溪邊,停了下來,不停地穿著粗氣。他眼睛四處看著,突然,他眼前一亮,在一顆花草圍繞的樹后,他看到了一個粉紅色的手帕,頓時心中一喜,抬腳就要向那里走去,旋即,他突然心中一動,頓覺有詐。不過想了想,眼神閃爍片刻,還是向那里走了過去。
少年人走到手帕邊,彎腰撿起手帕,剛要起身,就感覺后腰給尖銳之物頂住了。
“不許動,舉起手來!”
聽著熟悉的嬌喝聲,少年人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口中卻有些驚慌得道;“哎呀,女俠饒命,小生沒房沒車沒錢,只有這一身健壯的身體。”他說著,突然壞壞的轉過頭,對著那道嬌俏的身影淡淡笑道:“女俠,你看,財你是劫不到了,要不,你劫個色?”
女孩一聽,頓時后退一步,臉上泛起紅暈,嬌嗔道:“呸,登徒浪子,誰要劫...劫色!”
“哦?你不劫?那我劫行不行?”
“哼,先追上我再說......”女孩嬌哼一聲,轉身便跑。
“你逃不掉......”少年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抬腿便追了上去。霎時間,僻靜的樹林中,傳來了一片銀鈴般的笑聲......
良久,在一處僻靜的河邊,一對少年男女安靜的坐在那里,男子白衣青衫,氣度從容。女孩嬌媚可愛、氣質淡雅。
“恩,今天的大肉包子好香,這不是伯母做的吧?”余墨咬著大肉包子,狼吞虎咽的吃著。
“不是呢,這是我在王大娘那里給你買的。”冷青衣看著少年狼吞虎咽的模樣笑的異常開心。
“王大娘家的?你哪來的錢?又偷你爹的私房錢了?”
“哪有,是娘給我的。”
“切,別逗了,嬸娘什么時候這么大方了?”
“真是娘給的,娘說了,馬上要走了,給我點錢,讓我買些喜歡的東西,留作紀念。”
冷青衣說著,本來笑意盈盈的臉上,泛起了的憂愁。
“走?去哪?”余墨先是一愣,旋即臉色猛地大變。
“縣老爺要升官了,我爹要跟著去!”
“升官?升什么官?”
“歸德州知州!”
“歸德州?開封府的?這么遠?”余墨心中一陣煩躁。“不去不行?”
冷青衣搖搖頭。“我爹是師爺,怎能不去?而且,縣老爺還許諾給爹爹一個吏目的名額......”
“吏目......”余墨沉默了,吏目雖然只是一個九品的芝麻小官,但畢竟是官,相比于師爺無官無職來講,吏目已經好太多了,最起碼,做了吏目,就相當于一只腳邁進了官場,就有了上升的空間......
余墨呆愣半晌,嘆了口氣,這件事他無法阻止,也沒辦法阻止,他和冷青衣雖然是青梅竹馬,自幼相識,而且現在已經互有好感,但是她爹爹冷正文是典型的腐儒,最重讀書人,也最看不起商人。余墨中小三元之前,冷正文對余墨算得上是不冷不熱,雖不是很好,卻也不排斥,尤其是余墨中了小三元時,冷正文一度對余墨另眼相看,但之后余墨的“巨大變化”,讓冷正文驟然翻臉,從熱情招待直接降到了極度厭惡,而且還杜絕他與冷青衣來往,以至于現在他和冷青衣依舊是無名無分。
“青衣,我......”余墨猶豫半晌,不知該說什么。要想娶冷青衣,就必須參加科舉,但是這對他來說又是最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