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門檻,封承才抬眼,就看見原本已經離去的小姑娘站在那里。
她安安靜靜地,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來了,眼里水霧氤氳,眼淚默不作聲地落。
簡翎站在一邊,封承用眼神示意什么情況。
簡翎,“其實我也不想的……但你要知道,我也是個有弟弟的人,小孩子的要求,我一向沒法拒絕。”
“這不是你帶她來的理由。”
簡翎,“……”
他閉了閉眼。
真他媽操蛋。
他也不傻,小姑娘掉了東西完全是說辭。
封承半蹲下來,“小溪,”
晏溪小聲地問:“如果三哥挨打,那我為什么不挨打?”
“你沒錯。”
“三哥錯哪兒了?”晏溪固執。
“他對我好,特別好,請我喝酒,給我買石頭,帶我去賽場玩,石塊掉下來時,他還保護我,還有當時在深城的,救了我啊,”晏溪哽咽了,“三哥對我好好的啊。”封承:“……”
封勉那是沒錯嗎?
不可能的。
只是小孩子記好不記壞……
她忘了一開始封勉對她的不喜,因為落水時候封勉救了她。
他伸出指腹,抹去小姑娘的眼淚。
他低聲:“別哭了,小溪。”
小姑娘的眼淚怎么可能流的完。
晏溪輕輕地抽了口氣,“大哥,你那么講理一個人,不能不一視同仁。”
封承頓住。
小姑娘執拗:“既然罰了三哥,又怎么不罰我。”
簡翎眼看著封承臉色越發難看,連忙道:“小、小溪啊,別亂來啊,你大哥拿鞭子能抽死你,你別亂說話啊。”
“我沒有亂說話,”晏溪一字字說:“我和三哥一起去的,我沒有攔住三哥,我是幫兇。”
幫兇個屁。
封承深吸一口氣,七歲小毛孩說她是幫兇,還要求他抽她鞭子。
一鞭子下去晏溪就得進醫院!
還四十鞭,打不死她。
這真是……
封承咬牙切齒地想,真不該把小溪給封勉養著!
現在這真是胡鬧!
卻在此時,封勉不知道從哪兒披了一件外套,走得很慢,最后扶著門,笑著說:“溪溪,過來。”
晏溪立刻甩了簡翎的手,直奔封勉,小姑娘站定在少年面前,近距離看得見外套下的血滴落下來,她忍住眼淚,問:“四十鞭,是不是特別疼啊?”
當時簡翎按著她,她宛如啞了,發不出聲。
她知道她錯了,她不該做那么危險的事情。
可是她和三哥都去了,三哥還生死關頭護住了她,這不能不算。
兩次……
兩次救命。
封勉后背實在疼得厲害,他手都抬不起來,只好笑道:“不疼,沒事,啊,別哭了行嗎?你哭的三哥老心疼啦。”
晏溪就一邊抹眼淚一邊點頭,嗚咽悶在兩手間。
那一句句的抽噎,敲在了封勉心上。
他居然也濕潤了眼眶,“溪溪啊,三哥真的不疼,真的,三哥皮糙。”
“那我也要挨打!”
“哪有人上趕著要挨打的啊。”封勉終究還是忍著不方便和疼痛,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發。
他聲音罕見的溫柔下來,心里某個部位被徹底地打開了。
“不可以的,溪溪,你要好好的,平平安安地長大,一輩子都無憂無慮,無病無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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