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群本想和平解決這件事情,但曲歌不會去維護孩子的天真。
她冷冷看著這兩個個子已經比她還高的孩子,“讓你少來往就少來往,我是你媽媽,誰害你我都不會害你。”
晏姣:“你講講道理好不好?!冬冬什么也沒做,你憑什么總嫌棄她,總說她不好?你這么說她,她都沒私下跟我說你的壞話。”
“背后不語人是非,這本來就是應該的,更何況我是長輩,”曲歌瞇起眼睛,眼看著就又要吵起來了:“再說了,你這是什么語氣?我是你媽媽!”
“您除了這句是沒別的說的了嗎?”晏姣忍著怒氣說:“再者你是長輩怎么了?長輩就什么顛倒黑白胡說八道了嗎?就因為冬冬家人不好,冬冬就不好了嗎?”
曲歌冷聲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那我跟冬冬不也是同一貨色?”晏姣氣極反笑:“我和修兒琳瑯,可都是和冬冬一起長大的!”
曲歌抿緊了唇。
晏姣這類身份的人本來可以一輩子都不認識孟幼冬這種人,但關鍵就是當初的一場跨國界物理競賽,不比身份地位財富,只比才識。
而且那時初中,題目相較于現在高中內容簡單數倍,也就讓孟幼冬這個努力型選手趕上了。
“好了,”晏群一聽這母女倆吵架就頭疼,“都少說兩句——姣姣,這次不是爸爸站在媽媽這邊,只是你媽媽說的有道理……”
晏姣驀地打斷道:“哪句有道理?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曲歌:“我什么時候教過你可以打斷大人說話?!”
“我跟你說話了嗎?!”晏姣不服輸地頂回去。
“我發現你跟孟幼冬那種人相處久了,就連自己什么身份都忘記了,”曲歌寒聲說:“我不管你答不答應,總之我是你媽媽,你就得聽我的!”
“憑什么啊?!”
“就憑我是你媽媽!”
晏姣氣的心口疼,“你神經病吧?”
曲歌倏地站起來,“你看看你,現在都變成了什么樣子!這還不是那個孟幼冬把你帶壞了嗎?”
晏姣怒道:“你個傻逼!我不想跟你講話!”
說完書包一扔,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曲歌愣了足足十秒才反應過來,勃然大怒:“晏姣你給我滾回來!你怎么跟我說話的?!你怎么能這么跟我說話的?!我是你媽媽!”
然后晏姣已經揚長而去——m國治安很好,她的身份也很多人知道,沒必要擔心她會出事。
少年晏修慢慢解下自己的書包,抬眸,“冬冬不壞,她每年都能拿獎學金,也每年都往家里寄錢,身世不是她能選擇的,你不能這么說她。”
面對更柔和溫馴的兒子,曲歌的態度也稍稍緩和了些,不過語氣依舊生硬:“不管她是什么樣的人,總之和她來往就是不好,對家里,對你們將來都不好——修兒,你將來是要當總統的人,怎么能和這種人來往?”
晏修心平氣和地說:“我不想當總統,我更喜歡小提琴。”
“我知道,我也沒說不準,只是小提琴當做業余愛好就可以了,你主要還是當總統,處理m國的一切事務,明白么?這是媽媽對你的期望。”女人眼底,當真閃著期盼。
晏修微愣,仍搖搖頭說:“我不喜歡當總統,小提琴也不會是業余愛好。”
曲歌眉毛皺的很緊:“別犟,修兒,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這句話晏修已經聽膩了,他聞言毫無觸動地一點頭,然后放下書包,居然也跟著走了。
曲歌終于怔住了。
……
回憶到此而止,黑夜中男人睜開眼睛,已然沒了睡意。
他連外衣也不披,就這么走到落地窗前。
這是m國最高的地方。
高處……不勝寒。
晏修心想,原來兜兜轉轉這么多年,他還是變成了媽媽最想他變成的樣子。
至于那個只為小提琴癡迷陶醉的少年,已經死在歲月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