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平凡而溫柔,如流水平緩。
晏溪總是要纏著葉琳瑯問晏家的事情,煩的葉老師想揍她。
“晏家事多著呢,你別摻進去。”葉老師警告她。
說了,葉琳瑯想到這小徒弟的名字,皺起了眉毛。
“不過你也是倒霉,居然也姓晏。”葉琳瑯想想就不太痛快這個姓氏。
她更不痛快“曲”。
但這兩個姓氏都比較常見,她不痛快也沒什么辦法。
晏溪托腮,嘟囔:“姓晏怎么了嘛,多好聽呀。”
“臭不要臉。”葉琳瑯樂了。
葉老師伸長了腿,忽然說:“其實晏修吧,可能是這個晏家少有的不令人討厭的人吧,至少高中那會兒,他還是個團寵?呵,我不太懂這些,但是呢,他年紀最小,又最秀氣文藝。”
秀氣文藝不該走藝術這條路么?為什么最后當了總統?
葉琳瑯眸子突然冷了下來:“如果不是曲歌,可能現在就能多一個音樂家什么的,可惜,晏修這輩子都難再參加一次小提琴比賽了。”
那個對小提琴熱愛至極的男孩,最后被逼著走上了政客這條他從未想過的路。
而這只是因為,曲歌的夢想沒有實現,沒有當上總統是曲歌一輩子的遺憾。
所以她希望,她的兒女可以實現她的夢想。
至于這有多荒謬,就不在那位當年的曲大小姐、現在的晏夫人的考慮范圍之內了。
葉琳瑯知道,m國民眾最大的幸運,就是晏修本身就算不愛總統這個位置,也從未敷衍過。
晏溪安靜地聽著,聽葉琳瑯慢慢道:“晏修最讓我改觀的地方,是他當初去扶貧,親自下田耕地,諸如此類的事情,他做過很多次……”
晏修不覺得這有什么,但他的話葉琳瑯至今都不能忘。
晏修說:“總統本就是人民的公仆。”
他做到了。
他沒有對不起過m國民眾,也沒有辜負曲歌對他的期望。
他只是對不起自己,辜負了自己而已。
……
封衍不再常常三更半夜回來,每天踩點下班去接賴在葉老師家里不肯走的小麻煩精。
回家路上總要買點東西,不然撕不下小姑娘粘上面的眼睛。
到了盛季,各大部門紛紛忙了起來,封衍也經常處理事務到凌晨一兩點。
時間一長,眼底就青黑難掩。
封衍年輕時讀書讀壞了眼睛,在科技發達的今天不用電腦不可能,晏溪就經常看見封衍揉著發紅的眼睛。
她尚且不知道什么叫心疼,只是覺得難受,想監督封衍早睡早起,卻徒然發現成年人的世界居然有那么多的無可奈何。
封衍不準晏溪熬夜,晏溪作息規律,也漸漸開始長個子了。
這天天光還未破曉,晏溪就從衛生間里出來,接了一小盆熱水,肩上搭著小毛巾,這短時間跆拳道不是白練的,她抱著一小盆水,不再吃力了。
晏溪小心翼翼地把盆子放在瓷磚地板上,盡量不發出聲音,浸濕了毛巾,為避免水滴聲音把二哥吵醒,晏溪慢騰騰地提起一點點擰干。
她再一抬頭,床頭柜上放在鬧鐘,才五點二十六。
晏溪就爬上床,用發燙的毛巾蓋住封衍的眼睛。
男人放在身側的手微微一動,旋即曲緊了。
晏溪骨頭還沒好好長,手上軟綿綿的都是肉肉,仔細的戳著熱毛巾,可能又怕太燙,輕輕地吹了吹。
她小聲說:“要保護眼睛啊,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