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甜聽見聲音，恍神了片刻，心臟激跳著，好久她才走出來，人群自動給她讓了路。
宋行和宋甜甜其實是相似的，但可能性格天差地別，舉手投足的風味差異太大，一時之間沒人想把他們聯系起來。
“我沒有爸爸。”宋甜甜冷靜地開了口。
這個在她還沒出生就卷了家里的錢跑路的男人不配當爸。
宋行立馬變了臉色：“怎么說話的！宋甜甜，我是你老子！你現在有錢了，飛黃騰達了，就想不認我這個爹了？做夢！”
宋甜甜不為所動，冷得不像一個小孩。
她漠然地想，真想知道為什么當爸媽不需要培訓和考研，想生隨便生。
學車還要考個駕照呢，生孩子倒是什么程序都不用走。
呵。
宋行還在罵罵咧咧，不干不凈的話流竄不止，他揪著女孩的衣領：“你跟你那個媽一樣愛犯賤是吧？啊！不打不行是吧？！”
宋甜甜的從容消失了，她近乎慌亂地掙開男人，反手抓住宋行的手腕，用了很大力氣：“我媽媽？我媽媽怎么了？”
這點力氣在成年人眼里簡直是小孩子過家家，宋行把宋甜甜手指一根根掰開，扭得骨頭都響了，宋甜甜臉色開始泛白，“你——”
宋行發笑：“你媽媽？好問題，你媽不騙我，說沒錢，居然就只給我十五萬，還沒完爽呢就沒了，沒辦法啊，你媽怎么說也才三十多，姿色也還是有的，你說的，甜甜？”
宋甜甜臉色徹底白了。
“你——你混蛋！”
周圍人也竊竊私語起來，“我天這人也太要臉了點吧。”
“攤上這么個爸宋甜甜也太可憐了吧。”
“怎么說曲玉華也曾經是他妻子，這……哎。”
宋行聽了，狼似的的眼轉過來，盯著那幾人，“跟你們什么關系？又沒跟你們要錢，這是我家的家務事，你們怎么那么多管閑事？”
宋行抬起小女孩的下巴，無視了女孩泛著水光，藏著仇恨的眼睛，男人居然還有心思文雅地笑一下——他長得是很不錯的，不然曲玉華也不會鬼迷心竅跟著他。
“甜甜，告訴他們，我是不是你爸爸？”
宋甜甜發了抖，手用力地攥成拳頭，修整得平平整整的指甲沒能掐破皮肉，以至于分擔不了大腦皮層的神經中樞的關注，心還是疼得喘不過氣。
“人家都不想認你這個爸……”
“什么人啊這是……”
宋行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手一下收力，疼的宋甜甜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跟你們什么關系？沒有我她宋甜甜能有今天？我是她爸！她有錢了就該孝敬我，不然就是不孝！宋甜甜，你敢說我不是你爸？怎么，有錢了，連親爸都不要了？”
宋甜甜臉色鐵青，從牙縫里擠字：“你、不、配！”
說完，驀地將男人手反擒住狠狠一推，自己也撞到別人身上了，那人還拿著香檳，“啊呀”一聲，香檳潑到宋甜甜后背，浸濕了小禮裙。
她覺得自己像個笑話，覺得周圍所有人放在她身上的目光都傳達這一種情感——“啊，這人真可憐。”
可她不稀罕可憐，她要的是別人的仰視，不是俯視，不是用看螻蟻的眼神看著她蚍蜉撼樹似的。
那種憐憫，怎么都摻雜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