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段旋律結束,場上有幾秒的寂靜,然后評委席上的一個男人站起來,用力鼓起了掌。
一個又一個人站起來,掌聲慢慢的,幾乎沖破樓頂。
臺上的女孩二十歲左右的年紀,她收回放琴鍵上的手,起身,做了一個優雅的落幕禮。
“我認為她的天分不需質疑,我們不能這樣放過她,我們必須把她挖來!”
“天分是一回事音樂是另一回事——你沒發現她的右手中指使不上力嗎?你能允許音樂有這樣的瑕疵存在嗎?”
“這……”
“藝術是不容染指的,”女人踩著恨天高,下巴微揚,精致的妝容也擋不住傲氣:“這么明顯的瑕疵,我真不敢相信她是怎么走到總決賽上來的。”
“這樣的人,”她下了結論,“根本不配來這個地方。”
一墻之隔,他們口中議論的女生掬了捧水,洗了大部分粉底,然后又用卸妝水,將妝容洗了個干干凈凈。
這樣一看,她居然更好看了些,只是形容冷淡。
有人在門外低聲問:“……甜甜。”
女生不冷不熱地應了聲。
那人低頭,小聲說:“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宋甜甜聽了十幾年,她淡淡地應了聲,然后走出洗手間。
男生站在洗手間前,說來奇怪,十幾年過去,這個男生已經變成了m國總統的心腹,什么事交給他他都能辦妥貼,深受晏家上下所有人的喜歡。
哦——晏家其實也就兩個人。
這個身份地位的人就這么站在女洗手間門口,叫他的對家看見了,指不定多高興呢。
“孟姜軒。”
男生一怔,那雙唯有在她面前才清澈的眼眸抬起,興許比蘇必利爾湖還干凈也說不定。
這個人,怎么說呢,知世故,不世故。
宋甜甜說:“這一聲‘對不起’你說了那么多年,不膩味嗎?”
孟姜軒嘴唇動了動。
那么多年以前,他犯下了一個錯,他以為他能彌補,結果卻發現,他那個錯誤,毀了一個女孩子的夢想。
那個冷冰冰的捕獸夾無數次在夢里出現,成了他逃脫不了的夢魘。
宋甜甜眼皮不動,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惡毒慣了,“沒關系”就難以說出口了。
“……這次比賽我本來不想來的,”宋甜甜不太熟練地組織著語言:“是受人之托——至于受誰之托去問你哥!”
她冷冷地得出結論:“無聊。”
孟姜軒:“……”
他慢慢張嘴:“啊?”
……
十分鐘后。
宋甜甜的電腦“叮”一聲,顯示著消息。
z:你要的藥到了,還是像往常一樣轉到a國京城?
宋甜甜:嗯。
z:十幾年如一日地撒錢,朋友,這么有錢,施舍下我?
宋甜甜:沒錢吃藥是嗎?
z:嘖。
z:合作多年,沒培養出點感情?
宋甜甜:藥什么時候能到?
z:怎么?
宋甜甜:我怕國內斷貨。
z:斷貨就斷貨,你撒錢撒那么多年,生養恩都該報了。
z:最晚六月,不會斷的。
z發送這段文字,似笑非笑地等著回復。
宋甜甜:嗯。
z乏味地舔舔唇,轉眸看見那批藥物。
大部分是精神類藥物,是一所科學院秘密研究出來的,還沒有在市場上推廣上來,只在少部分人手里流通。
還有一部分是老人吃的藥,副作用幾乎沒有,類似于維生素。
這些東西白二爺弄不到嗎?
呵,白費心思。
z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