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歌留下一碗酸梅湯,氣沖沖地走了。
晏姣也扔了筆,滿臉不高興地托著腮,不能理解:“她真不是有病?怎么總找我麻煩?看著也不像重男輕女,那怎么就不找你麻煩呢?”
晏修靜靜地看著親姐姐的書桌。
這還用問嗎?
這碗酸梅湯放在晏修桌上,晏姣轉頭看了一眼,更不高興了。
“為什么你有我沒有?我不是親生的嗎?”晏姣匪夷所思:“我發現我真的是越來越跟不上她的腦回路了,她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我是親生的嗎?我要不要去做個親子鑒定什么的?”
晏修嘆氣。
第一百零八次心想,我姐姐是除了學習其他時候脖子上掛著的東西的作用難道是吸氣嗎?
“你看看這是什么,”晏修不得不道:“我什么時候喝過酸梅湯?”
晏姣沉吟兩秒,發出靈魂拷問:“年紀大了?記性都不行了?”
晏修一時間只想把這酸梅湯重重地砸在親姐姐桌子上,但是看了看晏姣容不下任何外物的桌面,他不得已放棄了這個不成熟的想法。
“你不是愛喝嗎?”
晏姣表情立時變化莫測,片刻,她緩緩道:“所以她是為我做的?那為什么不放我桌子上?”
晏修:“……”
晏修依舊靜靜地看著她的桌面。
用無需質疑的表情傳達著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這還用問嗎?
晏姣也無語了,兩秒后她又找到了攻擊親媽的武器——“她好好跟我說會死嗎?”
好好說?
別,這可太奢侈了。
晏姣和曲歌的關系還是很磕絆,但好歹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晏姣也隱隱能從那一碗酸梅湯里嘗出一點屬于母親的愛。
而晏姣萬萬沒想到,晏修會和曲歌吵架。
而且是那種翻天的,彼此都死死不退讓的吵架。
起因是學校在元旦組織活動,特別要求高三全員參與。
晏修從來不參加這種活動,但晏姣聽說了很激動,尤其后來孟幼冬打聽到,有個人才藝表演,當然,這個才藝表演并不是重頭戲,而是今年有一個名額,是國內最大的小提琴比賽名額。
晏姣一琢磨,自作主張幫弟弟報了名。
晏修的天分她知道,對小提琴有多熱愛喜歡她也知道,不過曲歌不喜歡他拉小提琴,認為這是“不務正業”。
而且因為心定法規錯失總統之位,這一直是曲歌心里一個遺憾,她希望晏修能代替她,去彌補這個遺憾。
晏姣是很不屑這種的,只是那時她媽媽,天天吵架就已經都煩人的了,她一點不想在多些煩惱。
但晏修如果真的當總統,晏姣知道,他一定會成為最不快樂的總統。
元旦晚會和這個名額變成一個契機,讓晏姣心里的心思蠢蠢欲動。
不管怎么說,參加個晚會,曲歌總不能說什么吧?
晏修知道以后瞅著親姐,不吭聲。
晏姣還很高興,“放心,肯定沒事,我跟爸爸說了,爸爸都同意了,說我們放松一下沒什么,至于……至于那個那邊嘛,他去說。”
晏修側目,小提琴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光線中浮塵落下。
他眼底藏著難以看透的情緒,喉結滾了滾。
……他原以為自己可以忘卻這少時的夢想了。
結果發現,原來只一眼,他就又潰不成軍。
所有的沉靜自若,不過就是在欺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