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垂死掙扎:“比賽什么時候開始?”
曲歌報了一個時間,和小提琴比賽沒重,但也錯不開。
“……你,你怎么能不跟我說一聲就替我做決定?”晏修費力地找回自己的聲音,有些虛弱無力地爭執:“我……”
曲歌皺眉:“我這不是在跟你說嗎?再說了,我是你媽媽,我不會害你。”
“你現在跟我說有什么用,你都已經報了名,”晏修抿了抿唇,“我不想去,能退嗎?”
“你不去待在家里做什么?”曲歌臉色變了變,又是忍著,盡量心平氣和地問:“為什么?你好歹得給我個原因。”
晏修張了張嘴,嘴唇有些干澀,曲歌起身,接了杯水。
馬克杯是專門定制的,是晏修最喜歡的小提琴家的個人專輯——誰能想到呢,這居然是曲歌為他定制的。
晏修垂眸,視線落到精致的馬克杯上。
雖然曲歌在變,學著在了解他,但是——他一直沒說,這張專輯并不是他喜歡的,也不是很合他的口味。
但是曲歌在變。
晏修心底有種莫名的、酥麻的感覺爬上脊椎。
讓他很多話都難以說出口。
夢想,現實,生活,媽媽。
小提琴,總統。
想要的,不想要的。
能要的,不能要的。
這一個個念頭在大腦里流轉,他克制著,不讓它們流到心里去。
這樣,就不會變成查爾斯【1】了。
他呼出一口氣,模樣安靜沉穩,看上去十分少年老成,他沉穩又十分識大體地說:“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曲歌目光沉沉:“晏修。”
卻在此時,門開了,女孩一手拎著書包,先被這凝滯的氣氛給嚇了一跳。
天知道曲歌費了多大的氣力才把“還知道回來”憋回去,變成了淡淡的一句:“回來了?冰箱里有西瓜,想吃去拿。”
“哦,好,”晏姣把機票藏進書包里,準備晚上給晏修一個驚喜,她想著還挺高興。
這張票是孟幼冬的哥哥幫她弄來的,孟幼冬的哥哥叫孟堯升,這些年扶貧力度加大,孟家狀況漸漸好了起來。
曲歌也學著放下偏見,晏姣和晏修姐弟倆就在學校組織募捐活動時候大手筆,曲歌從不多說什么。
事情都在變好。說
晏姣興高采烈地背著書包走過去:“你們在看什么呀?”
曲歌說:“這個,物理競賽,你要參加嗎?”
“不不不,我理科不行,”晏姣看了兩眼突然發覺一點不對勁,她再一抬頭看見弟弟難看的臉色,心里不好的預感騰升:“不是,這……”
曲歌開口,證實了她不好的預感:“那可惜了,不過你倒是可以去給你弟弟打氣。”
“……”晏姣:“晏修要參加啊?他……他高考呢。”
曲歌瞪她一眼,“上學上糊涂了?你和你弟不都是保送嗎?”
“那……”晏姣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忽然轉頭問:“晏修你想參加?”
“這是個走進大眾視野的好機會,”曲歌搶先回答,“晏修他正需要這么個機會,將來從政也不至于別人都不認識他,這更能鍛煉他,百利而無一害,他為什么不想?”
晏姣剛想說什么,晏修倏地道:“我不想——我早就說過了,我不想從政,我喜歡小提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