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甜在門口,又遇見了孟姜軒。
孟姜軒睜著水波瀲滟的桃花眼,未語先帶三分情地看著她。
看得宋甜甜渾身不自在:“你干嘛?沒事就給我讓開。”
大概是看在四舍五入青梅竹馬的份上,她沒說一句“好狗不擋道”。
然而孟姜軒在她面前跟條大狗也沒什么區別了。
男人委委屈屈地把自己高大的身軀縮了縮,玄關口但凡是正常家庭都不會做的太大,畢竟做大了保姆就該和保鏢異地戀了【1】。
宋甜甜一時之間居然有點無話可說,她抿了抿嘴角,剛剛那冷銳的氣場憑空矮了一米八。
但是她只會懟人罵人,早已忘了怎么哄人安慰人。
所以只好用略帶無奈的眼光看一眼孟姜軒,就無話可說地準備離開。
結果孟姜軒開口了,“能不能……試試治療呢?”
宋甜甜:“……”
她點了點下巴,笑起來,慢動作地轉了頭,帶了特有了刻薄,冷冷地說:“你也想聽我給你科普躁郁癥?這種病比狂犬病還可怕,狂犬病好歹治好就是治好,沒治好就是沒治好,這玩意……你告訴我,誰說了算?”
孟姜軒臉色白了。
在這樣一個快節奏時代下,精神性疾病?開什么玩笑,業務都沒處理完,每個人要忙的跳腳,好像踩在巖漿下,誰那么矯情還有空蹲下哭兩聲,發個病?
時代潮流決定著出彩人群在哪里,誰不想做人上人?那么在這么個死了趁早死,心理醫生開玩笑似的存在的,極其的意意思思。
敷衍的后果是無數人的自殺。
自殺?自殺怎么?人口還在暴漲呢,那些沒什么本事的,死了就死了,正好給精英們騰地兒。
社會達爾文主義者【2】,誰不是呢?
計劃生育是真的,社會需要人才也是真的。
總而言之,心理醫生漸漸恍如虛設。
或許有那么幾個清高的,追求藝術和夢想的——可藝術值錢,都還得看人,夢想?那可真是有點不太值錢呢。
宋甜甜的耐心耗盡,那點難以維持的溫情脈脈壓根在她身上活不久。
她冷淡地看一眼孟姜軒,眉梢慣有的仇恨散了不少。
“你家先生把你保護的真是太好了,”宋甜甜嘲諷道:“真是每一步成長都十分精準呢。”
淋的雨是人工造雨,吹的風是暮春晚風。
讓這個孩子平安榮耀地度過一生,大概能讓晏修心里的內疚少一點。
把孟姜軒安排的這么好,每一步都那么安全——跟把雛鷹拔斷叛逆的那部分天性,讓它溫馴,然后有事沒事遛狗似的轉兩圈,得一身真假參半的榮譽。
孟姜軒或許有能力,但一定沒有心理素質。
宋甜甜刻薄地評價完,又十分嚴于律人寬以待己地放過了自己。
孟姜軒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抿了抿唇,試圖說服她:“試試可以嗎?反正……反正不吃虧,試試吧……?”
宋甜甜聽了這堪稱天真無邪的勸說,可能是覺得頗為搞笑,似笑非笑地斜去一眼,連誚帶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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