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此時沈寶新也很好奇,蘇定賢面對這樣的問題會怎么回答---是附和前面三位的套路,還是另有想法。
只見面試現場,蘇定賢微微一笑,然后用一種從容淡定的語氣說道:“我之前有告訴過大家,我在夜校讀書---讀書的時候我一開始坐在前排座位,那里位置很好,很適合我,不但看黑板字很清,并且能夠近距離聽到老師講課。”
沈寶新等人一臉詫異,什么意思,讓你回答問題,怎么突然扯到你讀夜校上學了?難道說讀夜校很光榮?
只有金鏞頗有興趣地放下手頭資料,然后雙手合十,身子微微前傾,姿態認真地看著蘇定賢,聽他繼續講述。
蘇定賢繼續道:“可是有一天,夜校老師卻突然把我從前排調到了后排座位,這讓我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認為老師這是在故意針對我,以至于內心有些氣餒。可是最終,我并沒有自暴自棄,相反,變得更加努力,以至于學業成績也變得更加優秀。”
反正吹牛皮不上稅,蘇定賢就放開了膽子隨便吹,至于那個所謂的“夜校”,實際上來到這個世界他還沒去上過幾回,甚至連學校大門在哪邊都不知道。
說到這里,蘇定賢開始調整情緒,突然目光一閃,看向沈寶新和金鏞兩人,聲音也變得更加鏗鏘有力:“可是有一天老師卻告訴我知,最近學校校監喜歡搞臨檢,尤其喜歡抽查坐在后排的學生,他之所以讓我坐在后排,一方面是要展現班級的好面貌,另一方面也讓我在校監心中留下好印象。”
“所以從此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論以后你在什么崗位上工作,都是在為公司工作,都是在為自己工作,都是在為未來努力!”
“你的未來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在這里,你不需要斤斤計較,只需要默默付出;因為你能看到的只是只片星空,而老板看到的卻是星辰大海!”蘇定賢語氣變得慷慨激昂。
“因此,作為一名從業者我們應該謹記:這個世界不只有眼前的茍且,還有詩與遠方---只要你變得足夠優秀,那么無論在哪里都是黑夜中最為耀眼的那顆星!”
犀利!
同為面試者的江濤雙眼放光。
尤其那句“你能看到的只是只片星空,而老板看到的卻是星辰大海”,這簡直是馬屁中的精髓。
老板為什么要給你調崗?
因為老板深謀遠慮,因為老板器重你,因為老板心懷廣闊,容納的是星辰大海!
蔣玉萍也是美眸閃爍。
她心中詫異的是那句:“這個世界不只有眼前的茍且,還有詩與遠方!”
好美啊,這迷人的意境簡直像詩句一樣。
付家仁則一臉的驚詫,繼而一臉鄙夷,鄙夷蘇定賢拍馬屁的功力---叼你老母,簡直踏雪無痕!
再看作為面試官的金鏞和沈寶新二人,神色也禁不住微微動容。
俗話說,從一個人的言談舉止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修養和內涵,而這蘇定賢年紀輕輕,竟然能講出這般人生哲理,難道說他上的夜校是哲學系?
心中好奇,作為主面試官的沈寶新卻不動聲色,忽然學著蘇定賢模樣,用講故事的口氣說道:“我也有上過學的,不過不是夜校,而是老式的私塾……在上學時我有兩位同學,一個叫劉一弦,一個叫劉一柱,他們是同胞兄弟,當時,我們都笑他們取名太土。”
不得不說,能夠與金鏞齊名,一起創辦《明報》,這沈寶新雖然不寫,但講故事的能力倒也繪聲繪色,立馬就把蘇定賢等人給吸引住了。
沈寶新繼續道:“直到有一天我們得知他們母親名字叫張華年,在生他們的時候因為難產去世……自此,我方知此名極美!”
沈寶新目光一閃,看向四位面試者,問道:“你們可知為何?”
江濤和蔣玉萍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當即投降,搖頭道:“不知!”
他們一個是應聘財務會計的,一個是應聘美工廣告,很明顯這個“坑”是關于字詞方面,是他們的弱項,與其瞎蒙,還不如直接投降的好。
付家仁隱約記得這像是一首詩詞中的字眼,奈何腦瓜一片混亂,一時半會兒卻記不起來。
他滿頭大汗,掏出手帕猛擦拭額頭,嘴里道:“我記得的,我記得的,稍等……我能想起來!”
而這時,蘇定賢已經朗聲道:“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唐,李商隱《錦瑟》!”
“對對對!我想起來,想起來了,就是這首詩!我也記得的,只是剛才稍有忘記!”付家仁漲紅了臉,慌忙擦著額頭汗水說道。
可是這時整個房間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著蘇定賢,眼神詫異,這是一個夜校學生該有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