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陽：“……”
……
這誰還睡得著啊？
潘陽一骨碌爬起來，揣著火機踩著拖鞋，做賊一樣躡手躡腳的鉆出了臥室。
結果他剛剛潛逃到過道就被老媽發現了，老媽尖銳的聲音輕易穿透了門板：
“陽陽，這么晚了去哪兒？”
有時候潘陽真的懷疑老媽是個深藏不露的絕世高手，三丈之內蚊飛蟻動都逃不過老媽的感知。既然已經暴露了，潘陽干脆大大方方的撒了個謊：
“媽我餓了，出去吃燒烤。”
“吃飯不好好吃，三更半夜的出去吃燒烤？燒烤那玩意兒又不衛生又不健康，還死貴死貴的，巴拉巴拉……”在老媽的喋喋不休中潘陽溜了。
老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要真不讓潘陽去，根本不會那么多廢話，就一個字：
“敢？”
這時候潘氏父子就只能忍氣吞聲忍辱偷生委曲求全強顏歡笑：不敢不敢……
潘家扎紙店是自己家蓋的平房，后面住人，前面店鋪。潘陽穿過過道來到店鋪里，打開燈先不著急找紙錢，扎紙店里紙錢最多了，關鍵是寶劍。
扎紙店里賣什么基本都是根據市場需求來，流行燒豪宅豪車就燒豪宅豪車，流行燒童男童女就燒童男童女，冥幣上的數字越印越大越印越長……
可是就沒流行過燒大寶劍。
潘陽沒能找著寶劍，但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嘍？
沒寶劍，自己造！潘陽找來扎紙牛紙馬用的竹篾，祖傳手藝從小就耳濡目染，潘陽的動手能力還是很強的，三下五除二就扎出了一口大寶劍！
大寶劍表面再糊上一層金箔紙，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看起來有模有樣的。
潘陽把大寶劍往腰里一別，抱起兩大捆紙錢，又提上一瓶礦泉水出了門。
三更半夜整條馬路都空空蕩蕩的，就連燒烤攤也撤了，留下了一地狼藉。
家家戶戶黑著燈，很安靜，只有街尾KTV隱隱傳來鬼哭狼嚎：“死了都要愛……”
潘陽在昏黃的路燈下走到了十字路口，在一堆堆的灰燼之間找了片空當。
擰開礦泉水瓶，用水在地上畫了個圈子，圈子留了個口，口對著潘陽自己。
畢竟是燒給自己的。
這種感覺很奇怪，所以潘陽匆匆把紙錢給燒了，趁著火最旺的時候把大寶劍丟了進去，盯著紙錢和大寶劍都燒成了灰燼，潘陽這才放心回家。
今晚，妥了。
……
眼一閉一睜，潘陽又出現在了陰界，他雙手上腕子上胳膊上肘子上肩膀上都掛滿一串串碗口大的銅錢，就連脖子上都套著一串串碗口大的銅錢，還好這些銅錢是沒有份量的，潘陽身上掛得滿滿登登也是輕輕飄飄。
一看到潘陽這夸張的造型，孔真人好像瞬移一般“唰”地出現在潘陽面前。
“徒兒累不累？”孔真人樂得嘴角都扯到耳朵眼兒去了：“師父幫你拿！”
潘陽：“……”
孔真人的大袖就好像無底洞一樣，他從潘陽身上擼下銅錢就往大袖里一籠。
那一串串碗口大的銅錢全都籠進了大袖里，居然大袖看起來還是癟癟的。
“等一下！”潘陽猛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銅錢，孔真人當時就急了：
“還等啥呀！你把錢給我，我好教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