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遠遠地打發去襄陽,一方面是想看他到底能做出什么成績,另一方面,也有防范的意思。
孟寬見趙匡胤喝的有些起興,已經醉了三分,更不敢接話。這父子之間的心結,可不是他這個外人能插手的。
為了這個位置,什么父子,兄弟之情,都不值一提。
趙匡胤不管孟寬接不接話,又望向了劉壯寫下的那張紙。“你說,既然二哥兒如今懂得了這許多,為何不肯拿給我看?這是不相信我這個父親嗎?”
孟寬小心翼翼道:“或許是二哥兒心中有所顧忌……”
“顧忌我這個父親?”趙匡胤重重一拍案幾,怒道:“他當我不知道他恨我?那幾個孩子,沒有一個不怕我的,卻沒有一個愿意跟我親近的!我可真是孤家寡人啊!”
孟寬寬慰道:“陛下日理萬機,自然與幾位哥姐兒少了親近,為了這個天下,陛下……”
趙匡胤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他們不知道我這是在保護他們,只是……”
他突然想起了趙德昭跟他說過的,趙光義殺了他,殺了自己的兩個兒子,自己想要保護他們,卻一個也沒有保護住。
原本內心的憤慨,一下子就消散了。
的確,自己不是個稱職的皇帝,也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一時之間,甚至有了一種萬念俱灰的感受。
原本心里有很多話想要說,現在也沒有情緒訴說了。他重重嘆了口氣。“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他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元宵節不宵禁,趙德昭他們一直玩到了子正,也就是后世的半夜十二點,才回東宮。
四姐他們還能強撐,六姐已經趴在趙德昭的肩頭睡著了。
回到了東宮,將四姐她們都安頓睡下,準備前往王氏的小院。
兩個老婆,趙德昭現在是每人輪流陪一夜,三次一輪休。
為了傳宗接代,必須要夜夜笙歌,六天才能休息一天。
即便是來了月事,也有陪嫁可以侍寢。
不過在嫡子生出來之前,一般是不會讓陪嫁生出孩子的。
剛走到四姐他們的小院門口,見到侍女帶著裴格安走了過來。
“這么晚了還不休息?”
裴格安望了一眼打著燈籠的佟亮,說道:“你們先退下,我跟二哥有話要說。”
見裴格安表情嚴肅,趙德昭擺了擺手,佟亮和她的侍女就悄悄退下。
“我的書房有人進去了,動了我做了標記的資料。但是剛才我問了,沒有人私闖。”
趙德昭問道:“徐永昌和賈司衣他們怎么說?”
徐永昌是內侍高班,賈司衣是裴格安的小院的主管宮女。
“今日內侍聚餐,徐永昌去了宮中,而宮女們也有御賜的宵夜,今晚還組織了一起看煙花。”
趙德昭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最大的懷疑對象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