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精彩的演出。”
又有一個人走了過來,禮貌地拍了拍羅南的肩膀,展露笑容說道。
昏暗燈光之中,視線并不清晰,羅南也禮貌地報以一個笑容,頜首回應,“謝謝。這是我們的榮幸。”
但這一次,對方并沒有徑直離開,而是示意了一下羅南旁邊的位置,“我可以坐下嗎?”
羅南有些遲疑。
他還是不習慣這樣的社交風格,因為在他的記憶里,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而且,即使這里不是華夏,但如果每個人都過來要求落座的話,又應該如何處理呢?這樣的要求,確定不會失禮嗎?
但是……昨晚不是才告訴自己嗎?既然贏得了“偷來”的第二次機會,他就應該敞開心胸、展開冒險,擁抱生活的未知,二十四個小時都還沒有過去就已經后悔了嗎?
感受著酒吧歡樂融洽的氣氛,羅南暫時稍稍放下戒備,微笑地點點頭表示了肯定。
對方并沒有想象中的冒失,征求同意之后,就禮貌地站在原地等候著,一直到羅南點頭認可之后,這才落落大方地坐了下來,然后,他主動伸出自己的右手,禮貌地自我介紹到:
“杰里邁亞-福萊特斯(Jeremiah-Fraites),在樂隊里擔任鼓手兼副主唱。”
出現在羅南面前的,是一張消瘦而分明的臉龐,金色胡渣在下頜肆意生長,昏暗的燈光勾勒出棱角清晰的深邃五官,如同懸崖峭壁般的刀鋒鼻子格外顯眼,頭上戴著一頂深褐色的軟呢帽,嘴角沒有笑容,但氣質卻溫煦平和,感受不到攻擊力。
“羅南-庫珀。”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正式完整地自我介紹,還是有些別扭,但他還是握住了杰里邁亞的右手,表示友好回應。
“我們非常非常喜歡你們的表演。”杰里邁亞簡單地說道,稍稍讓開了肩膀,用左手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桌子,視線里可以看到一張小圓桌,周圍圍繞著四個人,感受到羅南的視線,他們紛紛舉起酒杯示意。
羅南也舉起了自己的杯子——卻是一杯檸檬水,因為感冒還沒有痊愈的關系,羅南沒有嘗試酒精,而他原本想要選擇一杯熱水,但擔心自己的舉動在新奧爾良可能太過異類,從而引發不必要的懷疑,于是就折衷選擇了檸檬水。
收回視線,杰里邁亞對著樂隊其他三位成員也頜首示意了一下,“精彩的演出”,簡短地完成互相自我介紹,分別握手示意之后,杰里邁亞就再次看向了羅南,“我不會說,我喜歡你們的音樂,但我喜歡你們的表演風格,用自己的方式詮釋出音樂的不同色彩,這就足以令人肅然起敬。”
率直卻真誠,話語沒有攻擊性,更多是一種情緒的表達,反而能夠讓人感同身受。
“這就是音樂最美妙的地方,不是嗎?”羅南接過話頭,微笑地說道,“無論什么類型風格,無論什么文化民族,也無論什么年齡階層,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音樂,并且將自己的理解融入旋律之中。所以,沒有好音樂和壞音樂,只有打動自己和沒有打動自己的音樂。”
不卑不亢地,羅南對杰里邁亞的話語做出了回應,同時又不動聲色地表達了自己對音樂的觀點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