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與生俱來的(It-is-in-your-blood)。”
羅南能夠在愛麗絲的眼睛里捕捉到一抹明亮,帶著促狹,但更多還是肯定,這讓羅南不由笑了起來。
從羅南歌聲里那句“這不是我與生俱來”的,到愛麗絲調侃的一句“這就是你與生俱來的”,不過更換了一個主語,但傳遞出來的意思卻是相似的,并且更進一步的,羅南能夠察覺到愛麗絲話語里的打趣。
“看來,我的血液里隱藏著不少東西。”羅南也跟著調侃了一句,這讓愛麗絲笑得前仰后翻,還不斷“毆打”羅南來表示自己的拍案叫絕,無辜被毆打的羅南滿頭都是問號,連連后退卻依舊沒有能夠閃開。
等待笑聲稍稍平復些許,愛麗絲重新調整了坐姿,試圖挽回一下自己破碎滿地的形象,一本正經地回歸嚴肅話題,“剛才的曲子,以前不曾聽到過,什么時候創作的?”
羅南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
他有些羞澀也有些緊張。
雖然上一世,他通過創作重新回到了音樂的世界里,但他還不曾得到認可,只是起步而已,對于自己的水平和能力完全一無所知;事實上,即使已經發行了一張專輯,他也只是初步贏得認可而已,事業處于上升期,他不知道也不確定自己的位置到底在哪里。
更何況,陷入失聰的世界三年,他的信心與驕傲早就已經被磨平,僅僅只是憑借著一口氣在堅持著,無數次,他也開始自我質疑自我否定。
今晚,創作與靈感似乎稍稍有些不同,不是上一世的模樣,就好像……就好像更加流暢也更加浸入,隱隱地能夠感受到身心與音符高度契合的自如,他也不太確定是穿越所帶來的福利,還是自己的錯覺。
歸根結底,羅南從來沒有真正接受過詞曲創作的教育,甚至就連五線譜都不會識別,更加不會撰寫;唯一一次展示自己的創作,卻還沒有來得及接受大眾和專業人士的評價,就已經時空轉換來到了這里。
自然而然地,羅南也沒有一個評判標準,無法對自己的創作進行客觀判斷。
剛才,靈感迸發之后,旋律與歌詞就這樣水到渠成地潺潺流淌出來,短短一闕主歌和副歌就這樣完成;但是,羅南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還有觀眾,而且還被攝像機鏡頭記錄了下來。
現在的羅南,五味雜陳、難以言述。有些不安和忐忑,有些恐懼和退縮,但更多還是害羞和緊張,自己的創作就這樣毫無準備地首次展示在他人面前:
如果被批評了,自己能夠接受嗎?如果被嫌棄了,自己會受傷嗎?如果被吐槽沒有才華也沒有天賦了,自己又應該如何看待?如果曾經的天才之名不過是泡沫而已,他其實根本就不適合音樂這條路呢?
可是……隱隱約約地,羅南又渴望著能夠得到稱贊與認可,那種雀躍的情緒難以控制地上揚起來。
羅南的視線焦點稍稍上移些許,避開了愛麗絲的眼睛,掩飾著自己的情緒涌動。
描述起來無比漫長,實際情況不過剎那,愛麗絲并沒有察覺到羅南的內心活動,依舊自顧自地說下去。
“看來,我的拍攝計劃完美契合了你們的現狀,過去這段時間,你們也在思考未來,你們也在泥潭掙扎,那些焦慮和恐懼的情緒完完全全融入了旋律之中,老實說,我真的非常驚艷,旋律和情感都十分抓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