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函?
老實說,他們完全沒有聽說邀請函的事情,更為準確一些來說,就連派對舉辦地點他們也是一無所知的,從波士頓的演唱會場地多倫多道明銀行花園開始,樂隊的整個行程就是由布魯諾的經紀人阿倫-貝-舒克一手安排的,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又即將前往哪里,就跟隨司機奔波著。
全程所有事情全部安排妥當,包括居住酒店、更換服裝等等全部順利,結果卻被阻攔在了派對場地的大門之外?
顯然,奧利和黑西裝發生了沖突,但馬克西姆和羅南沒有第一時間跟上去,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為了避免事情鬧大,馬克西姆及時阻止了奧利,同時羅南也已經快步跟了過來,可以聽到克里夫正在嘗試與黑西裝進行對話。
“……這里是布魯諾巡回演唱會的慶功派對舉辦地嗎?”
但克里夫的詢問方式反而是暴露出了他們“一無所知”的困境,那名黑西裝滿臉嚴肅,公事公辦地說道,“我們這里只有擁有邀請函才能夠進出。”
雖然黑西裝的話語沒有特別的情緒傾向,但羅南卻非常非常熟悉他的眼神和表情——
輕蔑。鄙夷。還有……憐憫。
曾經,羅南失去聽覺之后,世界安靜了下來,他反而能夠看清楚更多東西,再后來,視覺也開始模糊之后,隱藏在皮囊底下的真心也越發清晰起來,此時此刻黑西裝的眼神,他著實再熟悉不過了。
黑西裝不相信他們。
就是如此簡單。
黑西裝認定他們是“派對傲客”,可能是歌迷,可能是骨肉皮(Groupie),可能是狗仔隊……但絕對不是派對賓客,而是“不在邀請名單之上卻偷偷摸摸貿然出現試圖渾水摸魚”的傲客,也就是不速之客。
其實,這樣的觀點是有待考證的。
布魯諾私人慶功派對的舉辦地點是完全保密的,而且他們從波士頓一路返回紐約,就連狗仔們都沒有預料到布魯諾巡演團隊的行程,更不要說狂熱歌迷了,此時此刻,門口附近的街道就看不到任何人。
樂隊成員們出現在門口,周圍也就只有他們這一行人了,如果說是“派對傲客”,這還是有些勉強的。
但黑西裝卻不這樣認為,他非常篤定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甚至拒絕溝通,就已經宣判了樂隊的死刑。
憐憫,本質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認定自己已經識破了他們的把戲,結果卻依舊如同小丑一般掙扎。
克里夫的感受可能沒有羅南那么直接那么清楚,卻也依舊能夠感受到黑西裝身上散發出來的不舒服氣息,他的聲音微微揚起來了些許,“現在停靠在路邊的加長轎車,是阿倫-貝-舒克先生親自派給我們的,你可以直接詢問司機,我們確實是布魯諾派對的邀請嘉賓。”
“我們這里只有擁有邀請函才能夠進出。”
“我們是布魯諾演唱會的表演嘉賓,我們剛剛才和布魯諾結束了波士頓的演出,然后就一路直接趕過來了。”
“我們這里只有擁有邀請函才能夠進出。”
克里夫試圖進行溝通,但黑西裝就好像機器人一般,輸入程序之后,就只有一種回應方式,機械化的答案甚至省略了“抱歉”、“請”、“謝謝”等禮貌用語,只有僵硬冰冷的一句套話,不僅沒有給克里夫留下任何對話的余地,而且骨子里的鄙夷就這樣緩緩流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