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喘如牛地站在門口,雙手支撐著膝蓋,依舊無法控制打顫的膝蓋傳遞出來死亡的恐懼和逃生的喜悅,然后抬起頭就可以看見布魯諾工作室里的工作人員紛紛投來莫名其妙的眼神,場面一度尷尬。
懷亞特自己也是滿頭問號:
我是誰?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名利場,總是讓人困惑,卻沒有想到,偶爾還會產生如此富有哲學性的困惑,這可以算是額外收獲嗎?
想到這里,懷亞特也又是荒謬又是好笑,終究沒有忍住,捧腹大笑起來。
懷亞特有預感,這篇專訪應該非常精彩。
……
清澈見底的天空又高又深,輕輕眺望過去,一眼望不到頭,似乎怎么也無法觸碰到世界的盡頭一般;慵懶的云絮閑散自在地勾勒出幾筆,就好像孩子天馬行空的想法,沒有規律地打亂那片驚心動魄的藍色。
稀疏溫暖的金色陽光就這樣毫無阻擋地灑落下來,斑駁地勾勒出棕櫚樹、矮丁香的輪廓、間或可以看到幾朵絢爛到濃烈的扶桑花點綴其間,畫面頓時明亮起來,明明還是夏初就已經洋溢著度假的氣息。
“羅南先生,請問需要續杯嗎?”
侍應生端著咖啡壺靠近,保持著一定距離,禮貌地詢問道。
羅南看了看眼前已經第二次清空的咖啡杯,稍稍遲疑片刻,視線落在來了菜單之上,細細思考著自己是否應該點餐。
昨天離開俱樂部的時候,因為自己的失誤而撞到泰勒-斯威夫特和卡莉-克勞斯,于是約定今天共進早餐表示歉意。
羅南并不是一個在意時間的人,但面對女士、而且是道歉場合,還是需要準時到場,否則就是失誤加上失誤了。
可是,早早抵達俱樂部,此時已經過了四十五分鐘,依舊沒有看到泰勒或者卡莉的身影,兩杯咖啡下肚哐當哐當作響,以至于羅南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出狀況了。
不過,他們只是約定早餐,并沒有嚴格規定時間,所以……
抬起頭看看墻壁上的時鐘,距離十點還有十分鐘,早餐時間應該馬上就要過了,但早午餐時間依舊沒過。
想了想,羅南就抬起頭看向侍應生。
對方依舊面帶微笑,全然沒有任何遲疑或者打探,似乎對于如此情況早就見怪不怪,禮貌地詢問道,“是否需要點餐呢?還是有什么能夠幫助你?”
看來,侍應生也猜測到,羅南苦苦等待的對象沒有出現,此時應該是饑腸轆轆了,視線至少三次落在菜單之上。
老實說,羅南的確想要點餐——早晨起床,只是吃了三顆可頌而已,現在早就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
但想到今天的早餐是為了道歉,羅南還是將涌到嘴邊的想法吞咽了下去,“麻煩請給我一杯鮮榨橙汁。”
對方沒有到場,自己就津津有味地開始享用早餐,那么道歉場合的意義也就不存在了,基本禮儀還是需要遵守,至少需要表現出自己道歉的誠意。這也意味著,只能繼續點飲料了,但咖啡只會越喝越餓,換成果汁應該比較好。
侍應生點點頭表示了解,沒有多說什么,禮貌地示意之后就轉身離開了。
可是,等待一杯橙汁也喝完,還是沒有能夠看到泰勒或者卡莉的影子。
一片風平浪靜。
難道,對方全然忘記了?還是說,對方認為羅南昨天的話語只是開玩笑而已,畢竟沒有確定準確時間,也沒有留下聯系方式,隨口的一句話是不是不能當真?
難道在名利場的社交場合不能如此認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