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無旁騖、全情投入的阿倫娜女士。
默默注視、技高一籌的羅南男士。
以手機為載體、以信號為媒介,正在進行一場高深的棋局博弈,似乎只要能夠破解眼前的棋局就能夠解開宇宙奧秘一般。
腦海里天馬行空的聯想,荒誕而搞笑,羅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嘴角就已經輕輕上揚起來,宛若一株水仙在平靜池塘綻放,盛開的花瓣傲然打開,沒有任何波瀾的池塘水面就輕輕漾起漣漪,仿佛整個世界都跟著動蕩起來。
剎那芳華,在金色陽光之中肆意而絢爛地盛開。
連帶著,視線全程注視羅南的泰勒,嘴角的笑容也跟著一起綻放開來,似乎能夠由衷地感受到那股歡快。
阿倫娜沒有回復短信,羅南也就沒有著急地再次發送短信,將手機放了下來,但心情明顯輕松了下來,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可是舒展的眉宇和放松的嘴角卻仿佛在陽光底下也熠熠生輝一般,清澈而明亮。
泰勒,靜靜地看著羅南,等到羅南抬起視線,她一不小心就撞入那雙宛若汪洋大海般的蔚藍色眸子里,條件反射地屏住呼吸,心跳就這樣漏了一拍,然后她就注意到羅南的視線里投來一抹疑惑的詢問。
此時泰勒才意識到自己始終盯著羅南看,一動不動,眼神是不是太大膽直接了一些?
泰勒連忙低垂視線閃避眼神,拘謹地將散落下來的發絲重新別到耳朵后面,稍稍調整了一下呼吸,又再次抬起眼睛看向羅南,落落大方的視線掩飾自己的慌亂,展露出一個笑容,主動解釋道。
“沒有,只是看到你的笑容,忍不住猜想著,菜單之上是不是隱藏著什么秘密,我暫時還沒有能夠發現。”
話語說的是菜單,但視線卻小心翼翼地落在手機上,羅南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朋友抵達洛杉磯了,正在想著應該如何招待。抱歉,這些事情可以稍等一下,我們需要先完成點餐才對。”
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然后羅南就再次看向菜單。
泰勒微微有些失落:朋友?然后呢?什么朋友?
如果羅南招待朋友的話,她也可以給出很多建設性的意見,她對整個加利福利亞都再熟悉不過了,即使僅僅是在洛杉磯也知道很多隱秘的去處,但顯然羅南一副不準備多說什么模樣,于是泰勒的話語也就沒有了發揮之地。
視線再次落在菜單之上的時候,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總是忍不住用耳朵去捕捉桌子對面傳來的動靜,哪怕自己也知道這樣根本發現不了什么,但還是忍不住地細細探究,一直到點餐完畢也還是沒有能夠集中注意力。
所以,她應該主動詢問嗎?她應該主動提供幫助嗎?直接開口會不會太冒昧了?還是應該保持一點距離和空間?但到底是什么朋友,他卻不愿意開口呢?如果不說朋友的事,那么他們應該談些什么呢?
嗡嗡嗡。
嗡嗡嗡。
雜七雜八的想法在腦海里涌動,泰勒的視線也跟著有些出神,焦點和焦距也就徐徐地氤氳潰散開來。
“……你確定這樣沒有關系嗎?”
羅南的聲音從正面傳來,但泰勒的注意力不在這里,以至于錯過了前后脈絡,抬起視線望向羅南,一眼就看到羅南眼睛里的淺淺笑意,她的臉頰不由微微一熱,正想著應該如何解釋,羅南就再次開口了。
“我是說,沙拉。說好今天的早午餐由我來賠禮道歉,結果你卻選擇了一道沙拉,這似乎就讓我失禮了,總覺得道歉好像不夠到位也不夠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