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南的心臟微微漏了一拍,雖然很快就恢復了常態,但呼吸節奏還是出現短暫的紊亂,因為意外也因為混亂而反應遲鈍的大腦又重新找回了原本的韻律,消失的碎片一一浮現,然后笑容就重新回到了眼底。
“怎么,某人的上午并不開心嗎?”羅南反問了回去。
阿倫娜認真想了想,“嗯,不太開心。”
如此誠實的回答讓羅南挑了挑眉尾。
阿倫娜也沒有開口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羅南——
其實,她是因為羅南而煩惱的。
得知樂團即將前往西雅圖演出,中途將在洛杉磯停留調整三天參加德國駐洛杉磯領事館的一個私人派對,阿倫娜就一直在苦惱著是否應該告訴羅南又是否應該和羅南見面。
本來,在阿倫娜看來,根本就不需要苦惱,這是一趟工作旅程,也就是出差,她根本沒有打算處理私人事務,但問題就在于,她忍不著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她和羅南現在到底是什么關系呢?
如果是朋友,那么工作出差,不見面不打招呼也沒有影響;但如果比朋友更進一步呢?
關鍵,就在這里。
自從格萊美午夜派對的事情發生之后,他們之間就好像進入一種心照不宣但又沒有開誠布公的曖昧關系。
盡管兩個人各自在不同的時區里忙碌著,但短信和郵件的往來也始終不曾中斷、來來回回地將兩個人聯系起來,并且逐漸成為彼此生活的一部分,自然而然地。
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更進一步。
他們都尊重彼此的工作和專業,沒有傾訴思念、沒有干涉生活、也沒有要求見面,只是不遠不近地保持著這樣一種狀態。最近羅南進入休假模式,卻也全然沒有打破僵局拉近距離的打算,就連提都不曾提起。
那么,他們到底算是什么關系?
更重要的是,如果她告訴羅南自己即將抵達洛杉磯,那么她期待著什么呢?
準確來說,她應該期待嗎?
阿倫娜不確定也不知道,紛紛擾擾的想法在腦海里涌動著,很難理清思緒,如此優柔寡斷的狀態著實一點都不像她,如此患得患失瞻前顧后的模樣也根本不像她,她其實非常非常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但生活就是如此,旁觀的時候看起來輕松簡單,親身經歷的時候就知道事情的錯雜從來就沒有那么容易。
一直到剛才,阿倫娜依舊在糾結。
最后的最后,阿倫娜的決定已經再明顯不過,她終究還是發送了短信,結果卻沒有想到羅南就近在咫尺,意外地打破空間界線,剎那間就讓兩個人再次面對面。
而且,羅南正在和泰勒共進午餐——
此情此景,和午夜派對的場景有著太多相似之處,以至于讓人產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兜兜轉轉了一圈,然后他們又重新經歷一遍已經經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