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方月的喊聲與馬頭化作血漿爆開的畫面,幾乎同步進行。
緊接著,是騎在馬背上的隊員,和前半部的馬身,被壓成血漿。
鮮血濺了另外兩名隊員一身,嚇得他們驚恐的尖叫大喊,緊拽胯下的馬匹掉頭。
但是還是晚了,一瞬的停頓,第二名隊員連同胯下之馬,一起爆開,血肉混合在一起,被死死的壓在地上,化作一地的污穢物。
第三名隊員,這時才駕馬往后跑。
“阿亮,阿眼……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那名隊員邊跑邊抹眼淚,瑟瑟發抖的。
方月連忙吼道:“對!就是這樣!跑起來,回隊伍,讓隊伍的人去向漫水村求救!!我們三人的命就靠你來拯救了!”
黑色光柱,隔斷在隊伍與方月三人的中間。
那在夜色中看不真切的恐怖光柱,讓人不敢妄動。
“好,好!我去求援!夜副隊長你們堅持住!!”
那人抹掉眼淚,大叫著策馬疾馳。
“架!架!!”
那人遠去,黑色光柱仍然以黑色花朵為中心,快速擴散范圍。
方月看著這一幕,臉色難看,默默扶起斷腿的安神醫往后退。
“安神醫,你還行嗎?”
“能撐得住……”
安神醫額頭全是細汗,連說話都開始費力,呼吸極為粗重。
先前和羊虛詭一戰,他就已經嗑過很多藥,積累了丹毒。
現在又在嗑藥保命,丹毒和失去右腿的疼痛一起爆發,幾乎快要了他的命,能保持清醒完全是咬牙強撐著了。
“汪!”
血獵人和[巨首血犬]此時才剛剛趕到,看到安神醫的慘狀,以及前面的黑色花朵,不由臉色一變。
“它怎么會跑前面來來了?!”
“不知道。”
方月搖頭。
“那我們直接繞開它,與隊伍匯合?”
方月剛想點頭同意,就見安神醫突然用力抓住他的手,吃力的搖搖頭。
“沒用的!之前你不是說問我為什么重詭花沒有一出現就施展重壓圈嗎?其實答案很簡單……因為現在控制重詭花的,是重壓詭!它不再是以重詭花的規則行動了!”
“我們如果妄動一下,它隨時可能出現在我們腳下,伴隨著……”
安神醫說到這,忍不住用力咳了一聲,露出痛苦之色,艱難的斷斷續續地繼續道:“伴隨著它的黑色光柱,我們三人會在瞬間被壓成血漿,毫無反手之力!”
方月急道:“那我們怎么辦?”
安神醫神色黯淡了下,苦澀地道:“……你們兩個以左右兩個方向,分開往前跑,只要能跑到漫水村,你們就能安全。它雖然變成了重壓詭,但只要還是形態還沒變化來,還寄宿在重詭花內,移動速度就不會太快,多注意腳下避開危險……在犧牲另一人的情況下,還是有機會逃到漫水村的。”
“那你呢?”
“我?”
安神醫神色一暗:“我……就在這里等死吧。”
這是安神醫當初能死里逃生的方法。
那一次,犧牲其他人,他活下來了。
而現在……仿佛一場輪回,而他,成了那個為了其他人活命,而留下來等死的人。
不是他不想逃,而是腿沒了,哪怕有人帶著他逃,兩個人一起行動,成為重壓詭獵殺的目標概率只會更高,生還幾率渺茫。
這就是……所謂的贖罪嗎……
安神醫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