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望著男人眼里若隱若現的紅色,目光微滯,驀地怔住了。
呆呆由他湊過來,薄唇覆上她的溫軟。
鋼鐵般的直男,她以為他在情事上也一如看上去的那樣,冷硬刻板。
然而不是,他出乎意料的溫柔。
岑薄的唇,輕輕觸碰著她的眉眼,鼻梁,在唇畔輾轉反側著。
略帶薄繭的手不知不覺拉開她的衣領,隨后,深邃灼熱的視線從精致漂亮的鎖骨一路往下。
女孩的皮膚白到發光,在這漆黑的夜里,依舊看得清楚分明。
處處透著致命的誘惑。
他上勾了。
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時歡真心覺得,這是三個世界加起來,最溫柔的一次了,直到——
夜空漆黑,烏云遮月。
被趕出來的幾人沒敢單獨行動,一起躲在集裝車廂里。
換做平時,他們肯定拉著一旁的美艷女人翻云覆雨,輪番逍遙。
但今天,他們乖得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木辦法,大哥的女人看上他們的女人了,不敢再看了。
在這末世,只要能活下來,他們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何況,區區一個女人而已。
不要就不要了。
荷西坐在最外側,望著天空發呆。
今夜,是她當逃兵逃離基地至今,過得最安逸的一夜。
女人輕輕閉上眼睛,正準備好好睡一覺,突然聽到一聲慘叫。
她猛地驚醒,尋聲望過去。
聲音是從那間簡陋農舍傳出來的。
“荷西,這……這……”
除了光頭男,其他人平時也會叫荷西名字,今晚,不僅必須叫名字,還得叫的十分有禮貌。
車子跟房屋有段距離,那聲慘叫過后,再也聽不見其他動靜。
荷西笑著聳聳肩:“男歡女愛而已,大驚小怪。”
哦,男人繼續低頭種蘑菇去了。
時歡是在搖搖晃晃的車上醒來的,每次這種時候,她都有點不敢看他。
小眼神撲閃撲閃,不經意間聽到車廂里似乎有人在講話。
她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昨夜,屋外有一群人……擦!
她終究不是這個世界里土生土長的本土人,絲毫不知,在這末世,有間茅草屋已經算得上非常隱蔽了。
很多人,直接在車上,草地上,解決的很隨意。
韓梟開著車,帥氣的側臉嚴肅冷酷,有種痞痞的野。
他的野,其實平時不大能看出來。
可吃人的時候,那真的就像草原上奔跑的狼,栓著繩子都制不住他。
時歡給他評價四個字:衣冠禽獸。
這會,衣冠十分體貼地問:
“有哪里不舒服嗎?”
“……請不要在白天談論這種話題,我很害羞。”
他似有若無地勾了下唇,眼里泛著笑意:
“嗯,那我晚上問。”
時歡小臉一臊,忽然想起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昨天那個女人,你們很熟嗎?”
這一次,他沉默了會,語氣明顯淡了:
“以前的隊友,一個朋友的未婚妻。”
兩句話,兩個身份,算是熟人了。
當兵之人,其實很重情義,尤其是戰友情。
即便再怎么鐵血無情,對弱者的使命感和責任感,已經像個烙印一樣深深刻在他的骨子里。
不然也不會帶上后面的人。
他冷漠的外表下,藏著一顆赤子之心。
而她,想保護好這顆心。
“我……”
韓梟抿著唇,想解釋為什么載上后面人,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是部隊出身,可他的女孩不是。
沒道理要求她理解他。
時歡正想回他,卻發現一只巨型喪尸刷地一下扒在車窗,用那雙灰白無神,流著黑血的眼睛瞪著她。
而韓梟,也停了車。
目光冷漠地看著前方的一群人。
正是杜元昊與霍晴雪,以及他那支人數銳減了至少一半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