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眼巴巴問:“那以后呢?”
得寸就要進尺,不進則退。
司凌把被子蓋到纖細的腰上,傷口之下。
聽到這話,他收回手,靜靜與那雙水潤盈盈的眸子對視。
“太子可知,你的命現在在臣手里。”
從沒見過受制于人還能如此淡然地講條件提要求,好像篤定了他不會傷害她。
“知道,我的命一直在王爺手里。”
即便不進王府,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太子,他只要想殺,隨時都可以殺。
司凌微怔,想到她剛剛說的那句“沒有選擇,無路可退”。
原來不是篤定,而是她一直都明白。從她離開皇陵進京的那一刻起,她的命運就已經無法掌控,只能等著被安排。
而安排她命運的人,是他。
所以,她那個時候看他,乖乖跟他進府,都只是為了在他手中活下來?
不可能的!
那樣別有深意的眼神,怎么可能只是為了這么膚淺的理由?
時歡不知道他又腦補了什么,反正他是這幾個世界中最會腦補的一個。
可她失血過多,這會腦袋昏昏沉沉,沒等問第二遍就眼皮一合,昏睡過去了。
司凌又探了一遍她的手腕,確定脈象無異,才起身去撿起之前脫下的那件外套。
拿起沾了血的淡青色長袍,他盯著上面已經發黑的血跡。
甄選儲君,是一場博弈,也是一場試探。
他給了皇嗣一次反抗他機會,但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跟他正面較量。
連這點勇氣都沒有,憑什么輕而易舉奪走他守護這么多年的江山?
所以,從那一刻起,他就決定,這天下,他要定了。
他本來想選三皇子做儲君,到時候,將未央宮這根釘子一起拔出。
哪知,鬼使神差地選了最弱的四皇子。
哪知,這四皇子居然是個女孩。
女孩的身份一旦被人發現,必將掀起血雨腥風。
于他而言,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此之前,殺了她。并且把她的死設計到三皇子頭上,一箭雙雕。
司凌回過神,轉身,寬大的袖袍跟著一甩,甩出了一個小泥人。
泥人落到地上,發出咚地一聲。
他垂眸,看清泥人的模樣,立馬蹲下。
手指捏著串泥人的木棍,卻只拿起一半。
泥人的頭摔斷了,跟身體分離。
男人眉頭瞬間擰緊,面色陰沉,一張臉布滿駭人的戾氣。
“宋影!”
房門打開,聲音落下,宋影很快出現。
“王爺,有何吩咐?”
宋侍衛表情凝重,半夜三更,王爺召喚,必然有大事發生。
他戒備起來,然后就見,威風凜凜,氣場森森的王爺遞了個小泥人過來,語氣比抄了誰的家還要嚴肅:
“明早之前,修好送回來。”
宋侍衛:“……”
第二天,時歡一覺醒來,就看到一張小白臉。
說實話,單從外貌上看,他真不像是能鎮得住四方梟雄的攝政王。
偏偏還就是他。
司凌并沒睡,雙眸清醒地盯著她。
她舔了舔唇,問:
“王爺昨夜也是睡這?”
“怎么會,臣可不敢!”
他似笑非笑地盯著她,語氣散漫:
“只是昨夜被太子折騰了一整夜,臣壓根就沒睡過。今早實在是體力不支,這才倒床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