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晚才到。
喂完鳥的顧家少爺,又笑呵呵的走近客房。
彼時,許喬正坐在臺階上,慵倦的迎著晚風。
不知道他這次,又拿了什么千奇百怪的東西過來。
也沒抬眼皮,半瞇著桃花眼。
她這有一絲乏味的困倦,卻被他遞過來一塊熱乎乎的條頭糕。
“喏,姐姐嘗嘗。酸杏餡的,可好吃啦!”
這塊綿軟的條頭糕,有果味的清香,酸甜的味道。
許喬卻沒接過來,懨懨的微啟紅唇,“我沒胃口,你自己吃。”
她向來不容置疑的語調。
然后,他就真的開始自己吃了,嗚,酸的他倒牙。
“啊唔,姐姐,我帶你出去玩吧!”
見她依然不為所動,又俯下身,乖巧的看著她。
“姐姐,秦寧的好多地方都很好玩噠!”
還是架不住他軟磨硬泡。
許喬跟著他出了門。
秦寧這個地方,人杰地靈,相傳上古名士姜太公就是偶得妙術于此。
夜晚長街上很熱鬧,來回商旅行人,絡繹不絕。
賣酒的一嗓子吆喝聲。
少年就過去買了一壺江南名釀,一個人飲酒。
“姐姐,這酒真香,可惜你不能嘗嘗。”
顧濁酒陪著她走在身側,漫不經心的啟唇。
“這可是咱們江南的名釀。前一陣子,攝政王還來過這兒呢!”
許喬一言不發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只聽他又是一句。
“他可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前來治災,治的可好啦!”
白鷺含著笑問他。
“阿酒少爺,那你可知,為何陛下會派遣他來。”
顧濁酒懵然的搖了搖頭。
“你又怎么知道,攝政王回程后,跟陛下又要了什么條件。”
白鷺就說到此處,點到為止。
知道陛下往日被繁多朝政壓身,到了江南,就更不想提起攝政王。
不過旁邊的顧濁酒,卻若有所思的抿了口酒。
長街的另一邊。
有幾個賣糖人的攤子,吸引了許喬的視線。
糖人手藝不簡單,擺著的有各種不同的樣式。
花形,蝴蝶形,還有一些動物形態。
糖漿被風干的棕色。
看上去其實不怎么好看。
可她還是停下腳步,沉默的盯著一只小狐貍形狀的糖人看了很久。
“姐姐,是想要這個嗎?”
顧濁酒給她把小狐貍的糖人買下來,遞到她手心里。
“好像是挺可愛的哎。”
許喬低著頭微捻一下竹簽,晃了晃小狐貍。
好像它糖做的尾巴也跟著搖了下。
她紅唇邊的弧度,不自覺慢慢上勾起。
遠處繁華街市,近處喧鬧人群,人來人往,她就映襯在這一片嘈雜的景象里。
顧濁酒看著她。
捏了下自己的衣角,鼓起勇氣來跟她說。
“姐姐,要是你愿意留在秦寧……”
他低著頭未曾發覺。
她清銳的眸光,利落的瞥過街頭一角。
只是自顧自說了一句。
“那我就每天都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沒得到許喬的回應。
他有點微訝的抬頭,卻看到她眸光冷沉,翻手引出玄玉。
顧濁酒還沒反應過來。
就被她拎著衣襟,像扔小雞仔一樣,利索的扔到她的身后。
那幾個商旅裝扮的人錦衣夜行。
已經跟了她一路。
還有六日就臨近降生之期,所以她也對周圍的一切格外謹慎。
迎著夜晚的涼風,她纖瘦的身影,長身而立。
不容人近。
紅唇冷啟,沒有一絲弧度,語調也是涼沉。
“你們是什么人。”
白鷺也警惕的拔出半截長劍。
對面的幾個佯做商旅的雪洲密探,只好低下頭行禮。
“小夫人恕罪。”
他們驚訝的看到,陛下已隆起的小腹,更有幾分意外。
忙不迭請罪退下。
顧濁酒只看到那群穿著華麗的商旅,居然面對姐姐很懼怕的離開。
站在她身后,小心的撫了兩下自己的衣襟。
忍不住發出一聲感嘆。
“哇,姐姐,你,你好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