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關,趙文煜看著一張張口供,頭疼的厲害,不知該如何處理。
出京之前,崇興帝曾示意他,此事既要調查出內情,又要壓下來,不能產生任何風浪。
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不說兵部、刑部,以及大理寺的人,就是永昌帝、楚忠平等浙黨官員,也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最主要的是,那本冊子太詳細了,只要找到參與人,很快能調查出結果。
而這些參與的人,好像也知道情況不對,根本不用動刑,馬上開口招供,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山海關監軍身上。
還隱隱提出,看到了小德子跟錢知非的帖子。
這讓趙文煜非常頭疼,不知該怎么處理。
因為山海關監軍,是誰的人,他心知肚明,繼續查下去,事情就不好辦了。
可不繼續調查,朝廷上無法交代,何況還有人盯著,根本無法不了了之。
無奈之下,趙文煜寫了封奏折,派人騎快馬送入神京。
趙文煜在那發愁,山海關總兵府內,卻是另外一種場景。
李宗廷父子,還有心腹趙棟梁,也在議論此事。
“朝廷終于發現走私之事了,這回看那個死太監,要怎么辦?”
李成思笑呵呵的開口道,神情很是興奮。
“事情沒那么簡單!”
李宗廷的神情很凝重,沒有李成思那么樂觀。
“爹,難道此事別有內情?”李成思問道。
“事情是太上皇在金殿之上,當場捅出來的,錢知非跟德長林,又是皇上心腹,此事肯定會引起朝爭!”
李宗廷可不單單會帶兵打仗,還有一些政治目光,自然能察覺到這里面的暗涌。
“總兵,朝廷的事,跟我們無關,只要那個太監走了,對我們就是一件喜事。”
趙棟梁開口了,他說的太監,正是山海關監軍,太監陳起深。
“就怕他走了,會再來一個、更難對付的閹宦啊!”
李宗廷有些嘆氣,這些邊關武將,沒一個人,喜歡太監監軍的。
可關外之地盡失,元朝兩次南侵,山海關的重要性,增加了不少,甚至是大乾王朝北方,最重要的屏障。
所以李宗廷知道,這么重要的地方,朝廷絕不會放心,恐怕走了一個陳起深,還會有另一個人到來。
“爹,不管怎么樣,姓陳的走了就好,再來一個人,就算一樣貪婪,也不會向他這般,往關外走私軍械吧!”
李成思恨恨的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怨氣。
“走私的事,恐怕不是陳起深主導的,他只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
走私之事,自然瞞不過李家父子,畢竟他們是山海關的地頭蛇。
可此事有陳起深保駕,后面還涉及到內閣次輔,天子近侍,李宗廷自然不敢捅出來。
畢竟他這種邊關總兵,容易受到猜忌,若是捅出此事,把矛頭指向監軍,皇帝會怎么想,真說不準。
何況此事還涉及到小德子,李宗廷擔心,他的奏本,未必能送達君前,所以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不管是誰主導的,只要能糾出一些蛀蟲,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