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線猶如活物般的分裂,一部分黏住他的眼皮撕扯著拉到最大,張合感覺周圍一圈的皮都要被撕爛了。
其余絲線涌動著刺入他的瞳孔,汩汩紅色如血,又似炙熱熔漿的詭異之物通過觸手注入他的瞳孔。
左眼漆黑刺痛,右眼卻把這些收入眼底,隨著絲線由黑變紅,張合決定冒險拔掉他們。
不行~
他的身體完全陷入麻痹狀態,連手指都沒法動。
赤焰般的液體涌入瞳孔,張合卻只能張大嘴巴,什么都做不了的看著。
大腦像被攪碎的痛苦讓他再也無法保持思考,本能的尖銳哀嚎在房間里持續很久。
許久后,凄慘的哀嚎平靜下來。
太陽已經下山,房間里漆黑如墨,有些詭異的氣息盤踞在空氣里。
一個黑色的影子跪在地上,費力的喘息聲起起伏伏,肺部就像破舊的鼓風機發出噪音。
張合用手撐著地面坐了起來,渾身就像落水的人一樣濕透,他活下來了。
捂著左眼——
他現在最想做的是去醫院做檢查,窗臺上的黑色裂紋石頭消失了,那些該死的鬼東西全都進了他的大腦。
“該死,到底是什么?”睜開眼睛,張合發現左眼里的世界竟變成如血的赤紅。
紅色的墻,紅色的地板,紅色的桌子,床...
連空氣里飄蕩的塵埃也是紅色的顆粒,就在張合打量這個新世界的時候,門外傳來急促的拍門聲。
“張合,你開門,開門吶,你有本事開門吶……”
穿著警服的妙齡女子站在門口,發現沒人回應抬腳就準備暴力破門。
咔!
開鎖聲響起,面帶微笑的張合站在里面,邊開防盜門邊說:“欣姐,你怎么來了?”
“還問我怎么來了,鄰居報警說你在房間叫的像殺豬似得...怎么開門這么慢?”林欣看到他沒事明顯松了口氣。
兩家從小就跟一家似得,自從父母去世,更是親如一家。
買這房子的時候,林欣還替他出了4萬塊錢。
“做噩夢了,跟鬼壓床似的,挺嚇人!”張合推開門請兩人進來,沒理外面看熱鬧的鄰居,砰的把門關上。
林欣進門看了眼,發現沒什么不正常。
掃向地板時眼眸縮了下,淺笑道:“沒事就行,我們走了,還在執勤呢!”
最近上頭下了命令,讓他們加強巡邏,但又不說原因。
“不坐會?”張合笑瞇瞇的看著她。
“就你這狗窩有地方坐嗎?收拾收拾找個女朋友吧!”沒好氣的說了句,林欣就帶著手下走了。
張合站在門口看著兩人下樓,等走出院子才放下揮動的手臂,面無表情的回到房間。
“林隊...”家屬院大門外,跟著林欣的警員想說什么。
“知道。”林欣面色一沉,眼底露出幾分陰霾。
房間里淡淡的血腥味瞞不過他們,還有地板上的汗漬,如同拳頭豎起砸出的凹陷,這些都充滿疑點。
“這件事先不用上報,給我些時間。”林欣打算明天再來一趟,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呼...”房間里,張合站在門口發了會呆,走到鏡子前閉上左眼看著里面的倒影。
還是原來的模樣,一切都仿佛沒有絲毫變化,只是睜開左眼,鏡子里的自己變成猩紅的血色。
在他身后有一道虛影,盤旋飛轉的浩瀚星河。
星河之上矗立著巨大的宮殿,仿佛世間主宰,鎮壓著整個星河萬物,蕓蕓眾生。
“這到底是個...什么鬼東西?”
張合呢喃的伸出手,按在鏡子里的倒影上,本該是實物的鏡子在他的指尖碰觸下泛起點點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