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想,今兒個難熬的賺錢的一天,又有了些盼頭了呢!
掌柜的喝完八寶粥,精神抖擻去上崗了。
臨到夜幕降臨,含釧這才將宅子旁的青瓦墻上掛好“時鮮”的招牌,跳下桌子讓雙兒看是歪是正。
雙兒歪著頭,不解,“兒見其他鋪子都是用木匾做招牌,咱們鋪子怎么用石頭片兒刻的字兒呀?”
含釧輕咳了一聲。
青瓦墻上赫然掛著一個薄薄的石頭片兒,石頭磨得賊亮,上面篆刻了兩個大字兒“時鮮”,旁邊還做了個小篆體“賀”字的紅泥印章。
也不為啥。
只是因為窮...
含釧去集市打探過,好一點的陰沉木一大塊要花半錢銀子,若是用差一點的木頭,沒幾天在風吹日曬后便腐了朽了...好的買不起,差的看不上,含釧咬咬牙,自個兒做吧!
掖庭里教過篆章的手法。
夢里頭徐慨也喜歡刻章,她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正巧這屋子前頭房主做的是石頭生意,那老太婆走得急,有一間屋子還剩了幾大片浙**田石正好能用,便拿之前小攤兒上的題字蒙在石層上,又用粗砂紙一遍遍打磨后,拿小篆刀自個兒給刻出來了。
哪有什么歲月靜好,不過是兜里錢少。
若是兜里有錢,含釧早就四處作了。
現如今她手指縫兒被磨出水泡,一動就痛。
在小孩子兼下屬面前,就不要暴露自己窮了...
“石頭風吹不爛、水滴不穿,有好品格。”含釧背著手,看了眼提著燈籠的小雙兒,“木頭遇火則燼,遇水則腐,遇風則斷。時過境遷,石頭不倒,木頭難尋,咱們做人做事都要學石頭不學木頭,聽見沒?”
太高深了。
小雙兒看向自家掌柜的,眼睛里充滿了星星。
含釧更高深地微微頷首,拍了拍小雙兒后腦勺,跨過門檻坐在堂屋柜臺后,靜候佳音。
暮鼓敲響,風將掛在門廊處的貝殼風鈴吹得叮鈴鈴作響,緊跟著是一只做工精良、皮料優質的牛皮短靴,緊跟著就是張三郎熟悉的油頭粉面。
一進來,張三郎先四處望了望,見紅木雕梁、青瓦綠植,雖無甚名貴的裝飾,卻也顯得古樸雅致。
張三郎點了點頭,再看四周除他一人再無旁人,頗有些得色,“掌柜的,您瞧瞧,您那些個食客嘴上說得歡,誰有咱來得及時來得合適?關鍵時刻,還得看咱。”
這屬于啥?
這屬于資深老饕與曼妙主廚的惺惺相惜。
含釧笑起來,套了圍兜迎上去,把菜單子放張三郎跟前。
就三行字。
張三郎有點愣,抬頭看了看含釧,再低頭看看菜單,揉揉眼睛確證自己沒看錯。
“你這奸...”
本想罵奸商,卻突然想起自個兒上次罵這姑娘奸商后,可是被那煎餅啪啪打了臉,便硬生生地吞下了第二個字兒,轉了話頭,“你這光寫價格,不寫菜名,誰知道點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