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從家里搜出了帶名號的官銀,不只是他,整個白家,連帶著還在四川的叔公叔伯都要償命。
崔氏該死!
“崔氏...”白爺爺咬著后槽牙。
含釧掏出手絹子給白爺爺擦了擦嘴,隨口道,“聽鐘嬤嬤說,崔氏昨兒個來了的,前日夜里也過來了。鐘嬤嬤拿著雞毛撣子不許她進來,說您還沒醒,怕她謀害公爹,對您有不測。約莫是秦王留在庭院的仆從看起來嚇人,崔氏也沒過多糾纏,便掉頭走了。”
白爺爺手攥成拳,“她來干什么!她來看我死了沒!若是我死了,白家就剩她一個長輩了!四喜還能做主把他娘送到寺里去不成!?”
許是坐久了,說話說多了,白爺爺說到最后有點含含糊糊的。
含釧見老頭兒氣得不行,趕忙順毛捋,把碗一放,輕手輕腳地把白爺爺放平,“行了行了,知道了。您什么意思,釧兒心頭門兒清,您放心吧,前兩日是釧兒還睡著,在您恢復精神之前,釧兒必定給您料理得順順當當的,不叫四喜為難。”
白爺爺這才哼哼唧唧地點了點頭。
不被背后說人。
說曹操,曹操到。
含釧剛把出了廳堂,正洗手便聽見外院的回廊里鬧鬧嚷嚷的,鐘嬤嬤的聲音又尖又利,小雙兒的聲音帶著哭腔,還有崔二苦口婆心的勸導...三個人的聲音都壓不住崔氏的哭嚎。
“啪嗒!”
含釧把拭手的帕子往盆里一扔,眼風一掃,拉提手一伸,隨身的銀匕首就滑到了掌心里,氣勢洶洶地跟在自家掌柜的身后往外沖。
一出去,便看見崔氏跪在院子里,一手抱著井,一手拍著地,哭得兩眼紅腫,“...饒是我做了錯事,我也是白家的媳婦兒!也是白家八抬大轎娶進門的!也是四喜的親娘!公爹病了,我如何進去看不得!你們一個一個外人全都攔著我,是要作甚!是要拆爛我白家呀!”
小雙兒眼睛尖,一眼看到自家掌柜的出來,便小跑過來耳報神,“...她說不讓她進去見白師傅,便要投井!”
含釧氣極反笑。
這是豬八戒掄家伙倒打一釘耙呀!
鐘嬤嬤在掖庭里混跡幾十年,還能被這么點混賬東西氣死?袖子一撩便要沖上去干仗,含釧將鐘嬤嬤一把攔住,手一抬,看向拉提,語氣冷靜,“去!她要投井!你去幫她一把,把她雙腳跟提溜起來,頭得朝下對著井口,這樣才能保證投下去是頭挨地,死得快。”
拉提說動就動,一伸手便抓住了崔氏往后縮的腳脖子。
崔氏的尖叫也擋不住拉提的動作。
拉提手勁兒大,眼睛綠油油的跟狼似的,一拖一拉就把崔氏徹徹底底地掀翻在地。
崔氏一邊哭,一邊竭力蹬腳脖子,“放開我!放開我!賀含釧,你不得好死!我已知錯了,公爹也順順利利出來了!我只是想進去侍奉公爹,一盡孝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