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釧更哭笑不得了,行吧,生意人家擇媳倒是隨意了許多,只看實惠,不看那些個虛的。
“那您替我謝謝他們慧眼如炬...”含釧撐著桌子,準備跑,“只是兒還小,食肆也還未開張多久,許多事兒還沒做完,如今店太小,還想往外擴呢,咱店里這么多口人,四五張嘴巴都得吃飯,不好好做生意,咋養得活這么大個店?您的好意兒心領了,如今確實不是好時機...”
馮夫人一把拽住含釧的手腕,“哪能不同意呢!”
我親愛的馮夫人呀...
不是您剛剛自個兒親口說的,同意就接著聊,不同意就算了的嗎...
馮夫人眼珠子提溜轉了三圈,撒了手,“您不同意也成,我是覺著這門親事好,您若不同意,那我便存著,待您師傅身子骨好些了,我再去同他老人家說個一二,他可是您正經長輩。手藝人拜了師就是認了親爹,您師傅的話,您是聽還是不聽?”
這就有點不講武德了哦?
含釧愁眉苦臉。
馮夫人笑著拍了拍含釧的手背,“你先見一面吧,見了面若覺得還成,咱就接著聊,若覺得看不對眼,咱就及時打住。明兒個晚上魏小哥兒休息,我讓則成約了過來吃晚飯,你記得留個小桌,徽州菜知道吧?”
徽菜嘛...
知道,咋不知道?
毛豆腐、臭鱖魚、燉甲魚...
獨門獨派,別有一番風味。
含釧生無可戀地點點頭。
馮夫人笑起來,揪了揪小姑娘的圓臉蛋,“打起精神來!成敗在此一舉,備上一桌正宗的徽州菜,咱讓那小子好好開開眼界。”
做菜沒問題,開眼界就有些難了。
除非做一桌子的花出來。
馮夫人話都說到了這份上,礙于情面也得見上一面,萬一見上一面了,那讀書郎嫌她粗鄙不堪,開食肆賺銀子丟人現眼呢?
含釧這么想著,第二日開了張單子給賈老板幫忙采買,備下了一只甲魚、兩斤肚頭、兩條鮮活的鰣魚、一只精神頭十足的老母雞和一只仔鴨,后院里腌的那支火腿還沒熟,偷白爺爺家那支火腿被片得只剩下骨頭了,只能厚著臉皮叫小雙兒再去白爺爺家蹭點。
只是含釧萬萬沒想到的是,胖雙理解的“蹭點兒”是扛一整只腌制好的豬后腿回來...
也行吧。
火腿本就鮮,入菜的方式多,提鮮增香,往后也能用得著。
搞一個火腿燉甲魚,火腿肉取肥瘦相間的,剁成四大塊,拿蔥結、姜片、紹酒文火慢煨,煨到甲魚彈軟多汁的裙邊與皮兒充分吸收火腿咸香的味道,即可出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