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爺沒準備說透,獨個兒撐了傘,踩在回廊里特意做出的小石板路上,隨口與含釧說道,“賀掌柜是白師傅的兒徒吧?你們兩的菜,口味上大相徑庭,可細節的處理上如出一轍。就像今兒個那道干煸魷魚筍絲,您先前做過一次干煸鱔絲,也是大蒜用蒜苗代替,干制辣椒用兩種新鮮辣椒代替,無論從火候還是用料,都瞧得出來是一個門派的。”
含釧抿著唇,恭恭敬敬地點頭。
說著話,就走到大門口了。
常爺揮了揮手,撐傘走進雨雪中。
含釧立在門楣中,埋頭琢磨。
這常爺,有點像一個人。
含釧瞇了瞇眼,可始終想不起來像誰。
在風雪中站立片刻后,含釧揉了揉山根,算了,想不出來就算了,到時候說不準放松下來就想出來了呢。
......
“時鮮”推出“御廚回歸”系列,如同一波驚雷炸在了北京城的食肆圈子——這誰他媽剛得起呀?!
再名貴的食材,肯出錢肯找門路,也能做到一家起百家隨。
再復雜的食譜,只要潛心研究,也一定可以仿制出個七八成。
只有這。
御廚常有,邀請御廚駐店不常有!
瞿娘子大著肚子,一路冒著風雨雪過來,一進門便連喚了三聲,“我的天爺誒!我的天爺!我的天!”
含釧塞了顆過冬的橘子瓣到瞿娘子嘴里,“這是咋了?您的天爺怎么了?”
瞿娘子眼波流轉,甜津津的橘子水溢滿口腔,“您甭揣著明白裝糊涂。白爺!”
含釧點了點頭。
“白爺爺!您師傅!”
含釧再次點點頭。
“他怎么能在‘時鮮’上灶呢!內務府也允準!?”
含釧自己也吃了瓣橘子,點了點頭,甜,可以,“為啥不行?白爺爺是榮歸出來的,不是戴罪更不是這幾十年在宮里干得平平無奇。師傅出來的時候,長樂宮娘娘是賞了大把銀子的!他老人家如今在‘時鮮’上灶,不就和玩票一個性質嗎?高興了上了灶,不高興,回家養魚澆花,又不是帶著宮里祖傳的方子出宮販賣。這點事兒,內務府不稀得管。”
瞿娘子一手撐著后腰,一手一拍大腿,“您這也太不地道了!你就像狀元郎去考鄉試,頂尖繡娘去描花樣...您這是不給京城其他食肆留活路呢!”
含釧哈哈笑起來。
狀元郎考鄉試,這比喻好,回去說給白爺爺聽。
含釧坐著聽了瞿娘子一番抱怨,又留了她用晚膳,等孩兒媽吃飽喝足了,再派小雙兒把她親自送回家。這一番伺候下來,瞿娘子這口氣才變得柔和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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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同樣柔和的,還有承乾宮順嬪。
看堂下波瀾不驚的兒子,順嬪心里有點著急。
“成與不成,你倒是說說話呀!”順嬪恨不得撬開自家兒子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了啥,“端王恪王,你那兩哥哥陸續成親兩三個月了,大皇子也定了親。昨兒個圣人特意到承乾宮來,便是說這事兒。”
“富康大長公主家最小的孫女,你知道嗎?聽說相貌不錯,脾性也挺好,你若點了頭,母妃明兒個就去回了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