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辦好呢?
若攪入了北疆部落的紛爭,甭說前程,便是這條命保不保得住,都要另說!
含釧深吸了一口氣,穩住了心神,悶著頭沒說話。
薛老夫人也沒說話。
偌大的廳堂,一下子陷入了靜謐。
薛老夫人端茶盅,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抿了抿唇,“既是要去,就去吧。不過,你一個漕運上的官員去北疆做什么?北疆一無河、二無江,黃沙滿天飛,你去意義不大呀?”
曹醒笑了起來,“京畿漕運使司,頂天了三品的官兒。若是還想向前,咱們的眼光可不能局限于漕運、碼頭上——此去需外貿協作、軍事鑄建、對洽談條件、財銀規劃,圣人選的都是年輕人,最大的一位戶部侍郎不過三十四、五...”
曹醒頓了頓,似乎在思量后話要不要說出來,想了想,看了含釧一眼,壓低了聲音,“據說二皇子端王與老四,也要去。”
含釧心頭一跳。
曹醒手往下一摁,面色如常,“只是據說,還未確定。”
年輕的臣子與年輕的皇子攜手共赴北疆平亂,圣人是怎么想的?
曹醒不敢細琢磨這事。
可,他卻不得不去想。
圣人...是不是在有意識地,給成年的皇子,劃分黨羽?
卻跳過了三皇子恪王,只叫二皇子與四皇子去...
這是什么意思?
是想看二皇子與四皇子平分秋色,還是把四皇子劃進了二皇子的陣營,還是二皇子只是個幌子,重點是磨礪四皇子?
還是趁這兩個大的在外面,幫三皇子鋪平道路?
那他們是去送死,還是去磨功績,攢人馬?
曹醒看了眼含釧。
他可以為了曹家十年的興衰榮辱冒險。
含釧不可以。
徐慨并非良配,身處權利漩渦,皇子們漸長成人,權力傾軋,只會比漕幫更殘酷。
曹醒朝含釧笑了笑,聲音柔柔的,“去幫哥哥沏杯茶吧?釧兒沏的茶最好喝了!”
含釧:...
能不能稍稍換個花樣支開她?!
每次都是去泡茶!
一點新意也沒有!
含釧慢慢吞吞地走,身影隱沒在暖閣后,便聽里間曹醒聲音很鄭重——
“...正好趁此機會...好好挑一挑...快刀斬亂麻...若是..回來了...不太好交待...”
聽了個囫圇大概。
含釧埋頭想了想,沒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