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如今有三百暗衛,其中一部分被我放在府內,一部分放在了西山大營,一部分放在了禁衛軍。”徐慨低聲道,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暗屋里的那些金銀,這次北疆之行用掉了一半,之前和剩下的就是這些暗衛的補給銀兩,等成親時,我將把銀子全部交給你,你愿意照月給我發銀子使也好,拿去用了也好...你高興就好。”
“不是銀子的事兒!”
含釧低斥,“是你不信我!”
徐慨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含釧把刀放在他脖子上,他動都不會動的。
命都可以交給她,還要什么不信的?
含釧看徐慨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什么事情都悶在心里!
把她當做只可享受陽光,不可共經風雨的菟絲花!
這么要緊的事兒,李三陽都知道,她卻不知道!若是真真成了親,是不是也像夢里那樣,徐慨專心做自己的事情,她也專心做自己的事情...兩個人就會因為這些隱瞞越離越遠。
窗欞外,初夏的風吹得虎虎生威,把垂在窗框邊的蘿葉吹得高高揚起。
含釧把徐慨的碗往回一收,放到灶臺后,抿唇趕客,“時辰不早了,你明兒不是還要面圣嗎?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哪兒不對!”
含釧背著手往外走。
徐慨在原地愣了愣,既想追上去,又有點害怕含釧生氣的樣子。
少年郎佝頭撓了撓后腦勺,琢磨了半晌,也沒想明白,他火急火燎快馬加鞭回來,為啥兩句話又把小姑娘惹翻了。
小姑娘的心,海底的針呀...
徐慨甜蜜又負擔地嘆了口氣,撂起袖子翻墻去了。
.....
含釧發了一通脾氣,睡得奇好。
大清早容光煥發地去陪著薛老夫人吃早飯,還沒進屋,便聽見薛老夫人歡快的聲音,“...是嗎!下月就能班師!?哎呀呀呀!哎呀哎呀!”
含釧剛踏進門檻,就見薛老夫人喜氣洋洋地坐在上首,左下首坐了位銀絲白發、奴仆打扮的老嬤嬤。
“...這是福王妃身邊的阿嬤。”薛老夫人頭發絲兒都透著滔天的歡快,“這是家里不成器的孫女兒。”
老嬤嬤站起身,同含釧端方行了禮,“老奴見過大小姐。”
含釧忙避開,順手將老嬤嬤扶起來。
“勞煩福王殿下掛念惦記,今兒個一大早便讓嬤嬤受累跑一趟!”
薛老夫人笑盈盈地轉過頭去,“阿童,請嬤嬤去吃吃咱們家的早膳罷!”又同老嬤嬤笑道,“咱們曹家的廚司雖比不上福王府,卻也是家里頭這個不成器的小姑娘精心安排布置的,你去嘗嘗看,勞煩跑這么一趟了!”
童嬤嬤帶著那位面生的老嬤嬤下去。
薛老夫人頓時變了臉,一張臉笑得跟朵秋天的菊花似的,拍著巴掌,“天爺喲!天爺喲!你哥哥要回來了!如今已經從北疆出發了!不出一月,就能班師回朝!哎呀呀!苦盡甘來苦盡甘來啊!我這顆心呀...嘖嘖嘖!真是又怕又急又慌又喜!”
薛老夫人抹了把眼角,余光見含釧并不興奮,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有些詫異,“怎么了?先頭福王告知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