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包子鋪門口的街坊鄰居正在歡聲笑語的損著財迷老張。
李觀潮沒有參與其中,放下電話后,他看到了大路上在晨光的光暈之中幾輛警車正一路駛來。
警車來到巷口停下,不止走下來了四五個警探,剛剛還在大家口中的包子鋪老板老張也走了下來。
肥頭大耳的他今天臉色蒼白如紙,瞳孔渙散,腳步虛浮,但他還記得指正,一指院門道:“就是這。”
警戒線被迅速拉起,幾名警探將圍觀群眾攆到了遠處,卻引來了更多的街坊鄰居聚集在一起,李觀潮對可可道:“你自己找個地方吃口飯,然后去醫院吧。”
可可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非要在這里可能會給李觀潮添麻煩,轉身走遠。
李觀潮找到了一名警探,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證,然后越過了警戒線,走進了紅門大院。
映入眼前的畫面與這個美好的清晨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紅桶側翻,一地的機油在向低坡處流淌,在半路鋪陳在地面的石板縫隙中遇到了紅色的血流,互不相融。
鮮血還出現在了很多地方,模糊了餐桌上的白色桌布,小屋的玻璃也被鮮艷上色,而源頭來自現在正趴在房門門檻上,全身傷口多處的中年婦人。
李觀潮認得她,她是老孫的媳婦,姓元。
只要吃張家包子,每天清晨都會聽到她中氣十足的破口大罵,但現在她睜著一雙眼眸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
整座院落里,唯獨在角落里的狗籠不染一抹紅,敞開的鐵欄門,隨著微風輕輕搖曳,里面空空蕩蕩,以前這里養了一條大狼狗。
李觀潮走進其中,來到了已經死去的元姓婦女身前,看了看她身上的傷口,即便只是肉眼也可以甄別出,多數都是咬傷,尤其脖頸間的大動脈處齒痕刺穿出了一個個血洞,十分明顯。
看完后李觀潮站了起來,轉身走到了院門口,看到了在側面一名警探的陪同下,老張正在抽著煙,肥胖的臉上忍不住發抖。
來到了他身邊,靠在了墻壁上,等他一直將煙抽完,李觀潮這才問道:“老張,怎么回事?”
老張發現站在自己身邊的居然是李觀潮,他正有所疑問間,李觀潮拿出了證件在他眼前一閃而過,并拿出自己的煙,又給他點燃了一根。
……
作為早餐店的老板,早起當然只是日常。
凌晨二點半老張就已經醒來,因為他家的包子都是現活餡兒現蒸,所以簡單的洗漱后,他就來到了店里,做起了準備工作。
兩點半的時候他得知了一個不幸的消息,店里唯一的員工昨晚發燒不能來,他只好獨自承受起了工作的重擔,埋頭苦干一直到快三點半,剛坐下喘口氣,他就聽到了每天早上必備的吵架聲。
但今天有些不同,以往都是元老婆子開罵,老孫默不吭聲,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老孫居然敢還嘴了。
兩人越罵越兇,沒過多久傳來了鍋碗瓢盆摔在地上的聲音。
老張嘆了口氣,不知道老孫子這日子過的有啥意思,還不如像自己這樣單著舒服,而作為朋友,他想了想后,看了一眼大早起來的第一籠蒸好的包子,就裝了一袋,走出了還沒顧客的店門。
等老張拎著包子走到紅門前時,他聽到了些許不太尋常的聲音,但沒多想,只是敲了敲門。
敲門的動作并不用力,但沒關的大門敞開了一條縫,于是他整個人傻了,他看到了一地血,看到了已經似乎沒有生機倒在門檻上的元婆娘。
同一時間大門也被從里面拉開,他的朋友老孫出現在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