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劃破衣袖，在手臂上留下又一道傷口，強烈的刺痛感與細微的喪失感讓柳絮繃緊的神經更加集中。
右邊。
直覺告訴了他黑袍人下一次攻擊的方向，然而即便本能能夠意識到這件事，身體也無法做出有效的規避，能夠做到的也僅有擺出防御的姿態而已。
下一刻腿鞭如期而至再一次將柳絮整個人抽飛出去，撞到樹干上跌落到地面上。
“放棄吧。”
眼前的這個黑袍人從開始戰斗以來第一次出聲，他的聲音意外的年輕，感覺上去可能大不了柳絮幾歲。
一邊說著，他的衣袖中再度滑出一柄小刀落到他的手里，從容的走到柳絮身前的不遠處勸誡：“過程不會有痛苦的地方，我們的儀式中并不需要鮮血。”
柳絮捂著右臂的傷口，吃力的坐了起來，審視著自己的狀態。
用遍體鱗傷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要是他的直覺沒有在來到這個地方之后突然變得無比準確的話，要是面前這個黑袍人并沒有執著于要活捉他的話，兩個條件無論缺少哪一個，恐怕現在柳絮都已經落到對方手中。
不過即便如此，現在的他距離那樣的結局也已經不遠了。
“說是沒有痛苦，不過最后不都一樣會死嗎？”
大概是覺得自己勝券在握，黑袍人沒有再進一步襲擊過來，所以柳絮打著拖延時間的主意試著和對方交談，同時用余光關注著另一邊的戰況。
雖然楚鈴那邊是二對一的狀態，不過少女的本事比柳絮想象中還要高上不少，憑借那手操縱絲線的本事和手里那把獵槍，完全沒有落入下風的感覺。
不過遠水救不了近火，少女是沒有落入下風不錯，不過指望她能在短時間內戰勝剩下兩個黑袍人過來支援也是不太現實的事——真要說的話現在少女占上風的原因也是因為黑袍人沒有下死手。
......總之，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收回自己的視線，柳絮抓緊時間恢復體力，戒備著不遠處站著的那個黑袍人。
然而黑袍人壓根沒有動他的意思，他像是在思考柳絮剛剛說的那句話一樣，過了一會兒才用聽上去意外認真的語調回答：“所有人都會死，我會，他們會，包括祭司在內，大家都會死。”
這算什么？哲學問題嗎？
要不是在這種情況下，柳絮說不定都會笑出聲。
但是笑不出來，因為柳絮想起了卡斯特的記錄。
天使雅茲萊埃爾是個恐怖的存在，會給人類帶來災厄，換言之或許眼前黑袍人所說的并非是什么哲學問題，而是在陳述事實。
這些信奉天使雅茲萊埃爾的瘋子，這些邪教徒們準備給這個世界帶來一場無差別的死亡。
“為什么？如果舉行儀式的話連你們在內的所有人都會死掉，那么這對你們又有什么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