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兒,我們要離開此處,與大軍匯合了呢。”閻宿昔給傾九準備了奢華的馬車。
一連走了五天,傾九在一處平原看到了北齊大軍,從聲音上判斷此地不少于三十萬人,再加上閻宿昔的十萬,至少四十萬。
呵呵,終究是錯付了。
原主那個傻子,以為只要教訓了閻宿昔,讓他愛上自己就能阻止他攻打大梁了,豈料政治家與軍事家眼中根本無愛。
閻宿昔嘴上說承當年一飯之恩,報之以今日,還心悅她。
假!
鬼靈精終于回來了,他急匆匆的飛到傾九肩膀上落下。
“九九,閻宿昔打算兩軍決戰之時用你打頭陣,我看到他們綁十字架了,偷聽到大戰就在兩日后,這可咋辦呀九九。”
傾九面露嘲諷:“這難道就是閻宿昔所說的,我的用武之地?”
“不是的九九,是閻宿昔這個小人,他果然有后招,整個大梁,除了你之外,所有的皇子公主都不是大梁帝的孩子,你是大梁唯一的血脈,幸好我讓皇帝醒來,并且巧妙的讓他知道了此事……”
“你不該讓他知道!”傾九厲聲道。
“為啥啊?”鬼靈精十分不明白。
“大梁帝皇子公主多,越多就越意味著我的命不重要,如今他知道了我是唯一的血脈了,他會怎么做?除非我在他心中一點分量都沒有,但事實恰好相反,你這樣做,卻讓他陷入進退兩難,不仁不義的境界,大梁內部就亂了啊!”
“啊?”好心辦了壞事的鬼靈精睜大了眸子,旋即垂頭喪氣道:“咋辦呀?我還能不能被拯救一下?”
“當然。”
傾九揉了揉鬼靈精那顆小腦袋,溫柔一笑,“你立刻拿著我的金羽令傳信去大梁大營,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大戰那日無論發生什么,皆按計劃行事,無需牽掛,無需束手束腳!”
“嗯嗯,好嘞!”
鬼靈精聽了傾九的話,又高興起來。
傾九看向北齊主帥營帳,緩緩勾起唇角,閻宿昔我要讓你永遠記得這個教訓。
愛在傾九這里根本不存在,她立志要做一個政治家,一個備受矚目的上位者,結果死于非命。
失敗,有失敗者的痛苦。
在這里,她稍微感受到運籌帷幄的味道,可惜比起她當年那場驚心動魄還是差遠了。
因為原主的心愿,她不得不感情用事,而閻宿昔也當真顯露出了他的鐵石心腸。
但鐵石,不也融化了嗎?
天不亮,兩個女侍進來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公主殿下,奴婢奉命來為您梳洗打扮。”
傾九瞧著他們卑微的模樣,輕聲應道:“可。”
三千青絲綰起一個松松的云髻,眉目如畫。手腕懸著一對澄澈玉鐲,纖纖玉手盡顯素白。一身嶄新的紅衣似血,金鈿襯托出來的妖嬈。
傾九看著不太清晰的銅鏡里映照出來的自己,忽然想起,她快十六歲了。
歲月呀,沒有多少年留給她去將大梁變得更強大了。
而這次,生死她也難以預料了,有沒有未來還難說。
“公主殿下真美。”
侍女給傾九理了理衣領,弱弱的夸贊道。
她們已然聽說過眼前這位公主的事跡,心里對她除了敬畏還是敬畏。
傾九回之以笑容,柔聲道:“你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