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鳴向來聽王若蘭這位義姐的話,所以柳家的打算,只能在暗中進行。
鐘媽媽也是被顧遙憐提醒,才想起香霧、香檀還有香微,這三個都是柳家送來伺候顧遙憐的丫鬟。
鐘媽媽也曾調/教過這幾個丫鬟,除了香微稍微遲鈍笨拙外,其他兩個都十分聰明機靈。
這三個丫鬟一直都在顧遙憐身邊伺候,多年來安分守己。
也正是因為她們從未做出過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鐘媽媽后來才提拔了香霧為一等丫鬟,準備等顧遙憐及笄后,給她們再找一門不錯的親事,也算是全了主仆一場的情分。
哪知,出了今夜的事情。
方才香霧回來說這些話時,眾人都急糊涂了,也未曾懷疑過香霧在撒謊。
雖然鐘媽媽瞧不上柳家人的做派,可也不得不說,柳鈺的容貌的確出眾。
待顧遙憐去沐浴,王若蘭親自送季氏離開了永青閣。
季氏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便也沒再和王若蘭過多的糾纏,而是急匆匆地離開了。
“咳——咳——”
王若蘭熟練的從袖口里拿出一方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嘴,防止咳嗽的聲音太大,會驚擾到屋內的人。
借著廊下薄弱的燭火光,鐘媽媽瞧見王若蘭咳的撕心裂肺,卻依舊強忍。
“太太。”鐘媽媽頓時紅了眼眶,“夜里涼,您趕緊回屋子里去歇著!”
昔日能把陌刀揮的宛若活物的小姐,如今體弱畏寒,被病痛纏身。
“我……咳……”王若蘭又咳了一會,覺得稍微能喘氣后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是老毛病了,不礙事的。”
“憐憐本就受驚,回來后又被冤枉,這孩子怕是被嚇壞了。”
“若是我再咳嗽,她又會擔心的整夜都睡不好。”
王若蘭站穩了身子,把帕子藏進了袖口,“今夜就不要讓她回長安院了,就在我這里歇下。”
“好。”鐘媽媽點了點頭,又同王若蘭說,“香霧這丫頭怕是不能送走了,怕她嘴不嚴亂說話。香檀和香霧感情甚好,也不能再回長安院伺候。”
“香微雖然蠢笨,卻也是個護主的,晚些我再盤問下,她是否和今夜的事情有關。”
鐘媽媽知道王若蘭一時怕是看不透里面的緣由,便把今夜她看到的東西,仔仔細細的和王若蘭說了。
“表小姐如今住在柳家,所以柳家人也想要接二小姐回去,說是姐妹之間血濃于水,讓她們早點團聚。”鐘媽媽說,“這么多年柳家都未曾想起二小姐,如今這么積極,怕是因為顧將軍。”
“他們休想接遙憐回去。”王若蘭又咳嗽了幾聲,聲音暴怒,“他們以為我會忘記,昔日他們是怎么對待遙憐的嗎?”
“太太……你小聲些。”鐘媽媽趕緊提醒王若蘭,“這事,你可千萬別再提了。”
“柳家終究是二小姐的外祖家。而且,表小姐還在柳家住著,總不能撕破臉皮。”
王若蘭看著鐘媽媽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明兒一早你就派人把香霧和香檀還給柳家,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說。”
“若柳家敢再打遙憐的主意,即使是撕破臉皮,鬧到皇后娘娘面前,我也是不怕的。”
鐘媽媽苦笑著點頭,“是。”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話,才進了屋子內。
天色已晚,王若蘭不好再請梁太醫過來,便親自伺候顧遙憐入睡。
誰知剛過子時,她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了丈夫的聲音。
“若蘭。”裴譽的聲音很輕,“你睡了嗎?”
王若蘭驚的坐穩了身子,轉頭看著不遠處男子,“你……你今夜不是當值嗎?怎么突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