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芥不敢躲。
茶盞實實的砸在了她的胸前,滾燙的茶水燙的她差點跳腳。
“真以為我糊涂了?不知好歹的東西,以為你在任老姨娘身邊長大,我就拿捏不住你了?”季氏冷哼,“我就是現在把你丟出去,也無人會說我半句。”
裴芥嚇的跪在了地上,“太太,我真的不敢。”
“這些年太太待我很好,若沒有太太的照拂,我怕是早不在了。太太于我而言,不止是親人,更是恩人。”
“我愿意為太太做一切的事情來報答您的恩情。太太您相信我,我只是收了柳家一點碎銀子,把二表姐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便再也無其他了。”
說著,裴芥就哭出了聲。
候在廊下的何嬤嬤終于走了進來,她看著地上的裴芥,勸了一句,“太太,您別生氣。”
“你是最仁慈的,你會如此的不安,無非是擔心三姑娘在外受欺負。”
何嬤嬤把裴芥拉起來,“三姑娘你這么晚回來,可把大太太急壞了。如今夜已經深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何嬤嬤一邊對季氏賠笑,一邊吩咐小丫鬟送裴芥回去。
等裴芥一走,何嬤嬤才勸季氏,“太太你又忘了老奴之前和你說的話了,現下只有三姑娘能替大房監視三房的一切,若是你真的把她丟出去,那么咱們對三房的事情,難道還指望讓繡枝來通傳嗎?”
“你是不知道,香微那個蠢丫頭,每天都跟在繡枝的身后,就差如廁也和繡枝一起了。”
季氏皺眉,“嬤嬤你是知道的,我壓根不愿意見她。我每次見到她,我都會想起她那個狐媚子生母,那小賤/人居然敢瞞著我,把避子藥給倒了。”
即使強行有了身孕又如何?若生下是男嬰,季氏必讓她們母子皆亡。
若是女嬰,留著也是無礙的。
“太太,你可別忘了,蔣家三太太這幾日一直都去永青閣吃茶。表小姐和柳家的事雖被瞞的死死的,但是我們卻讓人透露過消息給蔣三太太。”
“可你瞧,蔣三太太不僅還和王若蘭來往,而且比從前更頻繁了。”
“老奴瞧著表小姐和蔣家的親事,怕是不會作罷。”
季氏聞言,更是咬牙切齒,“沈曦這個蠢貨簡直是有眼無珠,她替生哥兒定下這門親事,也不怕來日生哥兒恨她。”
何嬤嬤:“……”
蔣文生挺樂意的,對顧遙憐很是滿意。
可這話,何嬤嬤哪里敢說?
她只能賠笑,“是啊,蔣三太太有眼無珠,所以咱們得幫她看清楚三房的人啊。”
“太太,你可不能不疼大小姐。咱們大小姐和蔣二公子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季氏嘆了一口氣,“蘭姐兒是我的孩子,我怎么會不疼她?嬤嬤,你說該怎么辦?”
“就按照我們之前說好的辦。”何嬤嬤見季氏終于愿意聽進自己的話了,便道,“還是讓三姑娘去三房走動,老奴相信三房一定會有破綻的。”
“太太,我先去看看三姑娘,明兒你記得賞點不要的衣裳和首飾給三姑娘,就當是給大小姐積福了。”
季氏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這是大房管用的伎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所以這些年來,裴芥反而是對何嬤嬤言聽計從。
等寬慰好了季氏,何嬤嬤才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從屋內走了出來,她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提筆寫了一封信函。
“九兒。”何嬤嬤對院子內的小丫頭說,“和從前一樣,你親自把這封信送回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