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提醒陳東明,是感謝陳東明給她說的這番話。
雖然這件事情不難查,但是對她有善意的人,顧遙憐都是感激的。
陳東明出了帳篷走了一段路后,抬起手拆了紗布想要丟棄,可他頓了頓,終究是沒有丟下這塊染了血的紗布,而是放進了袖口中。
陳東明去見了啟泰帝,啟泰帝屏退了左右。
“怎么樣?”啟泰帝問陳東明,“她接觸到人了?”
陳東明搖頭,“回陛下話,瞧不出來。”
“是嗎?”啟泰帝瞧著啟泰帝的眼神有些深邃,“禁衛軍說那群獒犬聞見了血味。”
昨夜,有人扇子闖入了圍場,還去見了某位太妃。
只是這件事情,啟泰帝自然不敢說出去。
他心里有鬼。
若不是呂嬤嬤今兒一早服毒自盡,他也不會如此的慌張。
外人只知道呂嬤嬤是伺候了皇后一輩子的老嬤嬤,卻不知呂嬤嬤曾和鄭萱來往密切。
于啟泰帝而言,鄭萱這個名字,是他最不想聽到的兩個字。
他至今都記得自己拿刀要砍鄭萱的頭的時候,她笑的多詭異。
她像是知道自己要殺她一樣,連死的時候都那么的優雅。
午夜夢回,他總會夢見鄭萱。
鄭萱依舊是穿著那身碧綠色的長裙,笑著問他,“太子,你為什么要殺我呢?”
“回陛下話,是顧家小姐身上的傷口又撕裂了。”陳東明回答,“我仔細的盤問過,二小姐應該是不知道的。”
他從起初的不肯定,到現在的肯定。
陳東明從未在啟泰帝的面前說過謊言,可如今他下意識卻是偏袒顧遙憐的。
倒不是因為他有多喜歡顧遙憐,而是若顧遙憐被牽扯進去,那么顧家也會牽扯進去……
他不想姑姑不開心。
若是平日,啟泰帝必定會發現異常。
可呂嬤嬤的死,讓啟泰帝有些慌了,所以他壓根沒發現陳東明的異常。
啟泰帝最怕的就是有人去查鄭萱的死和鄭萱做過的事情,鄭萱從前最喜歡住的湯泉行宮,如今也被他吩咐重兵把守。
在他的記憶里,鄭萱是個極其可怕的女人。
她足智多謀,有著無數的手段。
若當年鄭萱沒有難產生下死胎,那孩子沒準會成為女帝。
“知道了。”啟泰帝說,“你退下吧。”
“我吩咐你們要查的事情,一定要繼續查。”啟泰帝沉默了片刻,“朕不想見到活人。”
他要見到這些知情人的尸體,而不想見到他們活著。
陳東明點頭,“臣知道了。”
等陳東明離開后,啟泰帝癱坐在了椅子上,雙眼無神。
他的面孔滄桑,像是在瞬間蒼老了一樣。
半響,他撫摸著身下雕刻著龍紋的椅子,喃喃自語,“萱姨,你不能怪我,我若不殺你,我怎么能登基?”
“你不是最想讓我登基了嗎?我做到了。”
“我做到了,你也該死的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