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命令剛一發出,克利切就僵硬到了那里。確定對方不會不會再傷害自己之后,維內托松開了手,接著克利切就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淚水從凹陷的眼窩里嘩嘩涌出。
看見這一幕,在場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并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這位蒼老的家養小精靈身上,哪怕像哈利這樣平時比較遲鈍的人都能感覺到這里面的情況不對。
“你剛才說那掛墜盒是‘雷古勒斯少爺的’,”小天狼星蹲了下來,然后看著這個自己以前從未正眼瞧過的家養小精靈眼睛說到。
“我的弟弟為什么會有這么一個東西?他又給你下過什么命令你沒有完成?克利切,現在坐好,然后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關于那個掛墜盒,還有我弟弟跟它的關系!”
很快,克利切坐了起來,蜷成一團,把涕泗橫流的面孔夾在膝蓋之間,開始前后搖晃。當他開口說話時,聲音低沉發悶,不過在這個空曠而又安靜的客廳里顯得非常清楚。
“小天狼星少爺逃走了,走了倒好,因為他是個壞孩子,他那些不上規矩的行為讓我的女主人傷透了心。”
“但雷古勒斯少爺有自尊心,他知道布萊克這個姓氏和他純正的血統意味著什么。十六歲的時候,他加入了黑魔王的組織,他那么自豪,那么自豪,那么快樂,能夠效力于……”
“我的弟弟總是那樣,過于軟弱,又受到太多家里的影響。”聽到這里,小天狼星嘆息道。
“我當年如果能拉著他一起離開家就好了,我寧愿他最后和其他那些純血家族的某些人一樣整天穿梭在舞會和宴會上,也不愿意像現在這樣——”
聽了小天狼星的回憶,克利切眼淚流的更厲害了,淚水順著他的長鼻子流進咧開的嘴巴里,可以看到一口發灰的牙齒。
“一年之后,有一天,雷古勒斯少爺到廚房里來看望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爺一直都喜歡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爺說……他說……”
年邁的小精靈用力抽泣著,身體搖晃得更快了。
“……他說黑魔王要一個小精靈。雷古勒斯少爺貢獻了克利切。這是一種榮耀,雷古勒斯少爺說,是他本人和克利切的榮耀。克利切必須去做黑魔王要他做的一切事情……然后回——回家。”
說到這里,痛苦的回憶令克利切的回答開始斷斷續續,不過坐在這里的幾個個巫師仍然認真的聽著。
“于是克利切到了黑魔王那里。黑魔王沒有告訴克利切要干什么,而是把克利切帶到海邊的一個山洞里。
那是個大巖洞,洞中有一片黑色的大湖……湖邊有一條船……船只帶著我到了湖里的小島——上邊有一個石——石盆,盛滿魔藥。黑——黑魔王讓克利切喝……”
克利切喝了,喝的時候看到好多恐怖的景象……克利切的五臟六腑都著火了……克利切喊雷古勒斯少爺救救他,喊女主人,可是黑魔王只是大笑……他逼克利切喝光了魔藥……他把一個掛墜盒丟進空盆中……又在盆里加滿了魔藥。”
“然后黑魔王上船走了,把克利切留在島上……克利切需要水,他爬到小島邊緣,去喝黑湖里的水……許多手,死人的手,從水里伸出來把克利切拖了下去……”
沙啞的聲音讓所有人都覺得有一絲涼意從背后升起,在場的幾個人全都覺得身上的汗毛猛的立了起來,因為他們這次真切的體會到了伏地魔有多么邪惡。
“然后呢,然后發生了什么?”小天狼星追問道。
“雷古勒斯少爺說過要克利切回家。”克利切說到這里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家養小精靈的最高法律就是主人的命令,主人叫克利切回家,克利切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