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頭看她:“你是不是在想,我若獅子大開口,就是熟人變仇人?”
她連連搖手:“我沒有。”
“那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我可能會讀心術?”
真的會?!令狐蓁蓁猛然轉身。
秦晞很謙虛地笑了笑:“我當然不會,只是你眼里藏不住心事而已。這可不是好事,以后得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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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哄哄的挑選伶人連著喧囂三日,第四日終于清凈下來。
冬月廿三,雪虐風饕,拂曉時分,顧采突然來訪。
這位三才門修士十分注重禮節,即便滿面焦慮,見著兩位太上脈修士,還是款款行禮致歉:“如此時辰造訪,實在抱歉。前日與二位匆匆別過,禮節不周之處,還望寬宥。”
“顯之不必客套,有事說事。”
周璟素來厭煩這羅里吧嗦的一套,天不亮他就跑來,必有急事,還扯什么禮儀架子。
顧采果然不再廢話,直入正題:“不瞞二位,我兩個師弟失蹤了。”
原來當日回客棧后,他還是狠狠把他倆斥責了一番。他們都是天字門修士,即便師弟們年紀小些,卻不該被幾個美艷的妖伶人撼動心神至此。許是說得太過嚴厲,反倒激起他們的叛逆心來,當夜最小的師弟便偷偷跑了。
顧采直到第二日才發覺,盛怒之下用傳信術催促,他始終毫無回音。一直等到晚上,小師弟仍不見蹤影,二師弟才在焦慮下說出他是去了忘山伶館想見識虞舞伶與那位墨瀾伶人。
更糟糕的是,這位二師弟是個急性子,因見小師弟始終不歸,當夜按捺不住偷偷跑去伶館探查虛實,這一去同樣杳無音訊。
顧采干等一日,終覺事情不妙,不免暗暗后悔自己語氣太重,倘若當日答應陪同前往,未必促成今日之果。他擔心孤身一人難以破局,只得來尋兩位太上脈修士商量。
“傾仙城伶館做的多是中土修士的生意,想來不至于有心戕害。”顧采面上愁云密布,“我只擔心是伶館里的伶人暗藏禍心,可一來忘山伶館家大業大,是西荒帝的產業;二來有大荒鐵律束縛,若有妖鐵了心找麻煩,還真不知如何是好。我想或許城內還有其他修士有同樣遭遇,應當四處打探一下,二位覺得如何?”
看來兩個師弟突然失蹤,還是讓這位三才門修士亂了方寸,秦晞搖了搖頭:“如今這城里修士沒有一萬也有幾千,哪里打探得過來?何況此地魚龍混雜,他們失蹤尚不知緣故,若鬧開了,未必是好事。”
顧采起身拱手道:“在下孤身一人實無把握,懇請二位相助,今晚同去忘山伶館一探究竟。”
話音剛落,便聽不遠處響起一個輕柔的聲音:“忘山伶館,是那個有蛇妖舞伶的?”
說著令狐蓁蓁便走了過來,她向來起得早,此時手里捏著兩只不知在哪兒買的包子,肉香四溢。
秦晞道:“就是那個,你要一起去么?”
周璟眉頭一皺,這種不正經的地方帶個小丫頭去?元曦自來了大荒越來越不成樣子。
不想她卻答得爽快:“好啊,我去。”